岂止是这个时候他不在。
赵秀云故意说:“禾儿有一阵管谁都叫爸爸,这个词对她来说没有特指的人,变成叫谁都可以。”
连路边的小狗,她都叫过。
“没事,你不认错男人就行。”
方海把空碗垒起来,在媳妇脸上亲一下,说:“这个我可受不了。”
窗帘没拉上,真是不管会不会有人瞧见了。
赵秀云给他倒上热水,把碗全烫一遍,这样油一下子就能洗掉。
方海手伸进温水里,看着身边陪自己洗碗的人说:“我初三放假。”
本来要一直到初七,不过有个战友主动帮顶班。
多的这一天是意外之喜,赵秀云说:“那进城逛一逛。”
又问:“初七还是有假的对吧?”
“有。”
这天是早就说好要进城的,因为初五发工资,到时候能去买自行车。
赵秀云又琢磨开来,想着说:“明年咱们要是也能买台电视就好了。”
苗苗好像挺喜欢看的。
其实大人孩子都喜欢,赵秀云也想家里有。
电视票可不好弄,加上攒钱得用一年多。
“电视多少钱?”
“少说一千五。”
一千五啊,方海摸摸自己的口袋,只有给孩子准备的压岁钱,一人一块。
顿时感觉压力很大,说:“买大件真是花钱啊。”
没有一样便宜的。
赵秀云也心疼,但还是说:“反正钱也是要攒起来的,到时候再说。”
家里每个月其实能省下不少钱,日常的花用就那么多,都是一口气砸在大件上,花销就一笔,买一次能管几十年。
这么算起来,还是划得来的。
方海其实不管钱,基本上家里事都是媳妇说了算,干脆地把碗晾起来,说:“听你的。”
又甩甩手,随意在布上擦两下,说:“你出门吗?”
这个点,串门的最好时候。
赵秀云看他一眼,说:“你想我出门吗?”
最近也不知道中什么邪,有点孩子小时候的粘人劲。
方海理所当然摇摇头,把客厅窗帘拉上,说:“坐一会。”
他说是坐一会,手上可不老实,恨不得现在是睡觉时间。
赵秀云小脸绯红,娇娇瞪他一眼,说:“再这样我出门了啊。”
方海手缩回来,问:“有一年过年,你是不是在柴树堆哭来着?”
他也是那天忽然想起来的,有些拿不准。
赵秀云思索良久,“呀”一声说:“还真有,我打破祭祖的碗,被我爸骂了。”
她爸那个人,平常不吭声,发起火来大家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