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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煮熟的鸭子都飞了,功败垂成。

    方海只能安慰说:“不一定的事。”

    其实心里也知道,多半是轮不上她,工作总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赵秀云撇撇嘴,说:“算了算了,也是我自己不仔细。”

    她越是这样说,方海越心疼,说:“不生气不生气,下次还有机会的。”

    下次,张主任是年纪大,妇联就这几个人,下一次还有得熬。

    赵秀云硬邦邦地说:“我不生气。”

    “真不生气?”

    赵秀云很戳破了的气球似的,说:“很生气。”

    她扛着锄头去工地,熬夜写稿子,跟家属院每个人打好关系,任谁都觉得主任之位她唾手可得,结果呢?

    这样不就对了,还嘴硬。

    方海捏捏她的脸问:“周大嫂跟你道歉,你愿意接受吗?”

    “不愿意,但是她都说我不原谅刘副师要离婚了,大家觉得她可怜,我要是再咄咄逼人,别人怎么看我。”

    方海也觉得周大嫂实在糊涂,多半她没料到事情会这样,人生有时候不算在掌握的。

    他问:“有没有生张玉珠的气?”

    赵秀云摇摇头说:“顶多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她说:“其实我很能理解她的想法。”

    懂事的好女儿,体贴的好妹妹,大方的好姐姐,勤奋的好学生,上进的好职工,忍让的好儿媳,全心全意的好妈妈,女孩子一辈子好像就是这么被教过来的。

    她仔细想想,说:“只有嫁给你的时候,我决定不做个好老婆。”

    不是,他也没做错什么吧。

    方海头回知道,问:“为什么?”

    “因为你不喜欢我。”

    赵秀云羞于启齿,但她十来岁的偷看过几部“禁书”,对爱情这种东西有一种朦胧的渴求,又知道这种东西不属于自己。

    结婚的时候,她也隐隐约约希冀过,但她是个聪明人,当然看得出方海是因为想娶她,才娶她。

    并不是因为喜欢,只是因为她是他看得上的对象,漂亮、读过书、有工作。

    她所有对婚姻的憧憬化为乌有,觉得不过是另一个和娘家一样的地方,所以她拒绝给出这颗心,一直到今天都踌躇不定。

    方海必须承认,说:“当时确实没有。”

    又立即补充说:“但我对天发誓,现在有。”

    赵秀云忽然笑说:“我很拧巴吧?”

    禾儿和她小时候其实一模一样,只是境遇大不相同,所以扭曲的只有她。

    方海戳她的酒窝,孩子也有,但她特别瘦,都不用用力,永远挂在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