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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年,一共六千四百多。

    有了这笔钱,两个人过日子不成问题,他也算松口气。

    大人不紧巴,孩子自然松口气,福子看着比在家属院的气色好。

    赵秀云拉着她上下看,说:“长高了一点。”

    其实才两个礼拜没来。

    福子在自己家,端茶倒水也积极。

    赵秀云问过老爷子那条腿,又问:“房子的事还没个说法吗?”

    李老爷子也叹气,说:“哪有什么说法,二十来户人,谁都不愿意搬。”

    他还去看过,他原来住的那间房,现在都不成样啦。

    自然,街道也有街道的难处,但也不是这样办事的吧。

    赵秀云想,要是自家的房子一直叫人住着,她也会夜不能寐,更何况是那么好的房子,里头原来还有什么浴缸、抽水马桶。

    这种事,如果不现在办,只怕再拖两年,更难扯皮。

    这种时候,只比谁更泼了。

    赵秀云要卷袖子,才发现自己穿的是短袖,她把头发扎高说:“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天就去要。”

    还别说,颇有几分气势。

    方海知道这种事最难办,说:“怎么要?”

    赵秀云自然有自己的办法,嘱咐孩子乖乖玩,中午自己找饭吃,又让方海搀好老爷子,拿上手续,说:“你等着,自古会闹的孩子有糖吃。”

    出门前求老太还让她代为探望,哪怕看着这些重重叠叠的交情,也该帮这个忙。

    不然指望老爷子这把骨头,只怕更有得等,他一辈子吃过许多苦,不该这个年纪还为这些事蹉磨。

    李老爷子自己去过两次,他是旧时风骨,祖上阔过,哪怕落魄也不愿意太狼狈。

    但赵秀云,说真的,她是乡下出身,打小没什么素质,是读书使她约束自己,骂街那套熟得很,不过是不想用。

    有的时候,该用还是要用。

    赵秀云到平安里的街道办事处,还是被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反正没人给个准话。

    她今天是打定主意拿出狠心来,一口气冲到二楼主任办公室。

    迅雷不及掩耳,方海都差点没跟上,赶紧搀着老爷子追。

    才上楼梯,就听到自己媳妇说:“反正不给我解决,我就天天来这等。”

    这里是什么地方,男同志要来拉她,她就大喊“耍流氓”,女同志来,她就挺肚子说“我怀孕了,有个三长两短谁负责”,愣是把一大帮子逼得不进不退的。

    赵秀云以一当百,人家讲理,她更有理,人家威胁,她更横,这一套不好看,可是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