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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话说得委实没道理,工人、农民、知青都可以报名,说实话,就没有纯粹的知识分子,白天轧钢晚上背书的才是大多数,白净根本不可能。

    哪怕有,也就那几个。

    赵秀云说:“没事,我喜欢黑的。”

    黑的啊,方海想起来,考试的时候好像长得黑的更多一些,说:“就不能说只喜欢我啊。”

    赵秀云能说这话就不大容易了,到底觉得他也可怜,她最知道他有多想一家团聚,最后还是说:“嗯,只喜欢你。”

    方海一颗心填得满满,说:“我争取调到市里去。”

    这可不是件容易事,他这个年纪,以后也没多少风里来雨里去的立功机会,只能靠熬。

    赵秀云说:“嗯,记得每天一篇读后感。”

    方海哑火了,他就不知道,到底谁一天能写四百个字出来,四百!

    他真是每天掐着数,磕磕巴巴地写,现在勉强能语句通顺,但白话太多,不像书面语,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也是现在训练任务不重,方海虽然觉得难,还是说:“行,反正晚上没事做,我就死磕。”

    一个人,晚上还能干啥,学习呗。

    赵秀云拿枕头的手放下,说:“这个要不要就给你?”

    孩子刚跟妈妈分床睡也是,手里一定得攥着点什么有熟悉味道的东西。

    方海鼻子动动,问:“明明咱俩用的一个洗头膏,怎么觉得味道不一样。”

    赵秀云自己觉得没什么差,说:“你的错觉吧。”

    她把其他东西捆好放地下,又去翻床底。

    本来寒暑假还要回家属院,不用带这么多东西的,谁叫这阵子穷,眼看还少一分工资,能带走的东西,赵秀云都想带走,不然重新添置都得好几百。

    家一下子空大半,方海决定以后都吃食堂,连碗带锅赵秀云都要带走。

    她仔细看来看去,觉得没什么遗漏。

    孩子在楼下玩一圈回来,觉得家里空落落的,苗苗哒哒拿来自己的布老虎说:“妈妈,这个要带走。”

    还要在家待两天呢,孩子没它睡不着,赵秀云给她按回去,说:“不着急。”

    禾儿也有不少东西要带走,从床底拉出自己的宝贝皮箱。

    里头有什么,赵秀云都不大清楚,好奇问:“放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