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现在要紧的是学业,总不能本末倒置。
方海这好几天都没想好怎么开口,这会一颗心落地,问:“方芳今天找你做什么?”
赵秀云本来想晚点说的,既然他问就说:“说他们想搬出来住。”
陈惟差点被拐,夫妻俩都吓得够呛,说什么也要自己带孩子,想着能不能在嫂子家附近找个地方住,平时也能有个照应。
搬出来住,就得花钱,方海那颗飘荡的心又不定。
赵秀云看破他的想法,说:“我提的借五十块钱给她,她没应,说陈辉明千交代万交代不能借,自家有。”
人情越欠越薄,陈辉明深谙这个道理,以前是没办法,现在如非必要最好不要,以后他们也会是双职工的人家,想挺起腰杆换一个亲戚间的平等来往是正常的。
方海撇撇嘴说:“就他会说大话,他有几个钱。”
还不都是他妹妹苦巴巴挣工分攒下来的。
哪怕是今天,他都看不大上这个妹夫。
赵秀云拧他说:“好好讲话,人家夫妻日子过不过了。”
凭良心讲,方芳嫁给陈辉明这些年是吃大苦头,并不是一个好丈夫就能弥补的,要不是时来运转,他还有机会上大学,只怕苦头要吃一辈子。
田间地头的人家,不能干活就是罪。
像赵秀云这样细胳膊细腿的,当年要是没念书坐办公室,在乡下都嫁不出去。
当然,她以前是很能干一个人,小身板有大力量。
尤其对着方海更有力气,他倒吸口气说:“疼,祖宗。”
皮硬成这样,怎么可能会疼。
赵秀云松开手没说话,定睛一瞧,说:“你这是,淤青?”
皮肤黑得都快看不出来,穿短袖大咧咧露着,愣是没看到。
方海自己按一下,说:“还真是,我说怎么这么疼。”
本来该心疼的,但又好笑,赵秀云笑个不停,憋不住说:“你也太黑了吧。”
方海倒是回忆一下,说:“今儿刘毛子那小王八犊子踢的吧。”
赵秀云不高兴了,说:“踢你做什么?”
“嗐,上示范课,我这不教几招嘛。”
教着教着,就把自己贴进去。
赵秀云又开始反省让他留在学校是对还是不对,心想反正他这辈子估计就是这条路子走到底,默默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