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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海看了都觉得罄竹难书,很是奇怪道:“这么多事,以前怎么没人管呢?”

    是啊,怎么没人管呢?

    赵秀云不知道,她只关心后续,民情架得太高,市委成立工作小组彻查,前后不过一个礼拜,就把事情办妥了。

    张莹莹的事情,因为年代久远,缺乏证据,加上对她的保护,没留下太多笔墨,但现在是从严从重,钱家从上到下都没得好,轻则劳改十年,重则枪毙。

    老爷子的房子得个清静,赵秀云却叹口气,没几天送张莹莹上火车。

    妇联出面,给她安排到广州去,离得越远,恐怕对她来说越是好事。

    张莹莹心里感激,说:“要不是你,我的事情不知道要拖多久。”

    烈火烹油,这才烧得这么旺,赵秀云这回是能找到的关系都用上,握她的手说:“去到广州,好好过日子。”

    张莹莹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过,她的人生到这一步,也不是随着恶人伏法会好起来,上车之后还频频回头看。

    不知道是看人,还是看这个地方。

    赵秀云心里惋惜,有些沉默地回家。

    方海没去送,在家等着,看她回来迎上来,一摸,手都是冰的。

    心恐怕也是冰的。

    她这两天有时候看着自家姑娘沉沉发呆,孩子早觉得不对劲,只当是妈妈心情不好,格外夹着尾巴做人。

    方海也说不好是怎么回事,还是问道:“怎么了?”

    赵秀云这两天有点做恶梦,说:“我们来随军的前一个月,职工院2号楼的陈家支援西北去了。”

    故土难离,从老家支援西北,可很少有人这么做。

    方海觉得不对,听她接着往下说。

    可说完这句,媳妇好像半天没缓过来,一声不吭。

    人是垂着头的,方海低头去看,她两只眼睛泪汪汪,要掉不掉,心里一紧说:“媳妇。”

    啪嗒,那滴泪掉下来。

    赵秀云说:“公社里都夸他们家觉悟高,其实私底下都知道,是他家的小闺女叫革委会主任他老爹糟蹋了。”

    多么水灵的孩子啊,才八九岁大。

    赵秀云看着自家两个漂亮姑娘,从脚底板发寒,一接到方海让她来随军的信,就迫不及待地走了。

    这种人家大事,她也一直不知道怎么说,方海头次知道,拳头攥紧说:“畜生,他敢。”

    他一直知道媳妇看孩子紧,只当是女人放不下心,闭着眼不说话。

    夫妻俩很是沉默,面面相觑,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