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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秀云还好,方海最听不得人家说孩子不好,看在是长辈的面子上没说什么,摸摸孩子的头示意她接着画自己的。

    赵千浮浮沉沉几十年,年轻的时候小毛病是不少,老来沉淀下来,“哟”一声说:“忘了说,我就是教画的,在国美,敝姓赵讳千。”

    还挺巧,是本家。

    赵秀云听他这么一说,倒知道是谁了,为孩子学画,她也特意了解过,赵千是国画大师,祖上三代都擅丹青,其祖父就是晚清著名画家赵崇山,因此客气道:“赵老师好。”

    赵千也不来这些虚的,只说:“你们要是信我,就听我的,孩子不能再这么学啦。”

    他打小是画痴,最见不得有天赋的孩子走歪路。

    赵秀云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考虑到人家是名家,只说:“您是觉得哪里画得不好吗?”

    她边说话边去看,觉得画得挺好的啊,简直是栩栩如生。

    赵千爱才心起,耐心解释道:“你们光看着像是不是?学画不是这么学的,我看得出,你们家这个是灵气重些,要按这种开班授课的路子下去,迟早变呆板。”

    赵秀云反正不懂画,但听他这么说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虚心问道:“那这个,是要去上什么班补补吗?”

    不会就学,反正多上点课总能拧过来吧?

    “孩子现在是跟谁学?”

    这倒没什么不能说的,赵秀云只道:“我们是沪市来玩的,她就在美院开的学习班上课。”

    这种班,赵千也知道,大教室里头一两百个人,能学到的东西太有限,但已经是这时候能给孩子上的最好的了,看来也是比较重视的家长,他直接说:“来上我的课,一节五块。”

    听着怎么像江湖游医兜生意啊,说自己是赵千就是了?

    赵秀云还上大马路上说自己是齐白石呢,她有些半信半疑道:“我们不是杭州人,恐怕不方便上。”

    “我知道,沪市嘛,下个月我就搬回沪市住,你们到时候来家里上就行。”

    好像这课就定下来了。

    苗苗其实一直支着耳朵听,对她来说,人生当然也是溢美之词多于批评,小丫头忍不住打破自己的礼貌,插入大人的对话里说:“我想……”

    才说两个字,就被方海打断,他刚刚就一直在思索赵千这个名字到底哪里熟悉,现在是终于想起来,问道:“请问您认识赵启光吗?”

    赵千还挺高兴,说:“你还认识我小儿子啊。”

    方海一下子卸下心防说:“我跟启光原来是老战友,听他提过您。”

    就那臭小子,赵千想也不想就说:“他会提我?是恨不得别人都不知道他有这个爹吧。”

    生怕大家问他怎么不接着学画。

    方海尬笑两声,心想不然他咋要想老半天才能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