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老爷?”景离把玩玉戒指的手一顿,漆黑的瞳仁里折射出一种道不明的意味深长。
“是,的确就是沈老爷。”县太爷又是作揖又是弯腰的,好不劳累。
长安虽不小,但从来没来过这等大身份的人。
就在众人以为要结束时,却见景离抿了一口茶,黑眸扫向宋枝落,“姜世蕃是你曾祖父?”
宋枝落微怔,眉心微动,“是。”
景离掀眸而笑,“那既然如此,宋小姐可会画骨?”
气氛一时间凝住,继而宋枝落丹唇勾起一抹冷笑,“王爷可真会说笑,偌大一个长安城,谁不知道我只会画人,不会画骨。”
景离似乎不在意宋枝落的话,沉声道:“那宋小姐可认识云城的仵作陆祈?”
此话一出,宋枝落不着痕迹地笑了,“恕小的寡闻,不认识云城的仵作。”
“可据本王了解,每年秋冬季,你都会去云城。”
“那又如何?”
宋枝落偏着头,与景离对视,眼底没有一丝慌乱。
景离眯了眯眼,好像料想到了这结果,食指叩了叩桌面,“秦晚。”
带刀的男人三步走到景离面前,解下腰间别着的一卷文书,递给宋枝落。
宋枝落迟疑片刻,柳眉一挑,素指拆开文书上的封线,翻阅起来。
这文书里详详细细记载了云城近三年来大小不一的案子,但无一例外的,全都是由陆祈经手验尸的。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过。
你说不认识,那我就帮你认识。
宋枝落抬眸,问道:“王爷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景离低低地笑出了声,却如屋外寒风,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
他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到宋枝落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宋枝落,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你想要抵赖到什么时候,陆大仵作,嗯?”
宋枝落沉默了片刻,不承认,也不否认。
看着宋枝落微妙的表情,景离知道,自己派寒翊查了这么些日子,算是没有白查。
谁会想到眼前弱不胜衣的女子,会是近两年来声名鹊起的云城大仵作,甚至在去年十一月,协助衙门破了那起扰动满朝风云的“红衣案”。
可云城的人都知道,这陆大仵作,只有秋冬季才出活,二月一过,再无音讯。
就这么诡异地沉寂了片刻,宋枝落已经回了神,敛了敛情绪,反而靠近景离,微微踮起脚,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男人笑道:“就算我是,王爷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