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吓了一跳,迅速跪在地上, 伏着身子,不敢做声。
景湛那双温润如水的眼眸此时酝满愤怒和冷意, 面容有些扭曲。
祁胤帝摆明了不信任他。
这件事就算他能完美地掩盖过去,祁胤帝心里少不了留一根刺。
自古帝王多猜忌。
之后他每一步棋都会很危险。
地上的小太监久久都不敢抬起头来,直到景湛走远, 才松了口气。
景离迟些才走出殿, 看到的恰是景湛扔伞的一幕。
他漆黑的眼眸凝视着景湛消失在视线, 唇角缓缓勾出一抹邪笑。
景离没指望一举扯景湛下马, 这也不可能。
他选在刑部大牢布这个局时, 目的之一就是离间景湛和王守义。
他们两个人并没有让景离失望。
雨天总是暗得很快,未到酉时,头顶已经是染墨般的黑了。
景离低着头走过内院, 余光敏感地瞥到隐在黑暗中的那抹身影时, 呼吸微窒。
他随之步入黑暗,借着十尺之外的灯光,看清宋枝落的侧脸。
“你怎么来了?”
声音暗哑, 夹着一分欲和一丝颤。
宋枝落像被夜色蛊惑,笑着问:“我不能来?”
景离轻轻将宋枝落拉入怀里, 圈着她,闷着声说:“若你我都生在寻常百姓家,该有多好。”
没有尔虞我诈,没有身不由己。
等每一年花开, 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宋枝落神色一黯,靠在景离温热的胸膛上,淡声说:“知天命,尽人事。”
“好,听你的。”景离抚上宋枝落青丝,声音缱绻。
宋枝落差一点醉在景离的温柔乡,残存最后理智,思及今夜来的目的。
“王爷,我怀疑太子将暗刹豢养在太医院。”
景离手上动作一顿,脸色微变,“怎么回事?”
“我接触过太医院的伙夫,发现他们虎口处皮肤特殊,不属于伙夫该有的茧,更像是常年执剑练武而成的。后来我在其中一个伙夫腰上看见一条伤疤,和你曾描述的暗刹首领很像。”
宋枝落语调平和,缓慢诉来。
景离剑眉皱起,冷笑一声,“景湛藏得真深。”
宋枝落不置可否,然后毫无保留地将简珩的话转述给景离。
“景琮?”景离桃花眸微眯,泛起诡谲,“和他有关?”
“王爷,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