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景离身后还跟着个人,黑色氅衣遮住了半张脸,让人看不真切。
景离手心的令牌是祁胤帝特赐给诸位皇子的通行证,侍卫只看了一眼,就连忙双手奉还,麻利地打开门。
牢内光线昏暗,灰尘飘散,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铁锁链轻微晃动的声音在幽闭的空间里回荡。
姚青蔓每走一步,心脏揪得越疼。
到了关押景弈的监牢外时,姚青蔓看到景弈的模样,眼眶瞬间就红了。
景弈一身白色中衣靠在冰冷的墙上,无力地低垂着头,脸色白得近乎透明,时不时发出轻咳。
姚青蔓缓缓蹲了下去,指尖颤抖着去触碰景弈的手,红着眼唤了一声:“景弈。”
景弈闻言抬起头,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看见来人,微微一愣,然后扯起一抹虚弱的笑,“你怎么来了?”
姚青蔓的眼泪再也绷不住,决堤般地滚落,哭得像个泪人。
景弈撑起孱弱的身体,指腹轻抚上姚青蔓的脸,替她抹去泪珠,嘴角挂着浅笑,“傻姑娘,哭什么?我没事。”
姚青蔓死死地咬着唇,心痛得无以复加,柔软的小手包裹住景弈骨节分明的手。
“景弈,我知道不是你做的,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她抽噎着,但出口的话却坚定无比。
景弈的瞳孔里映着姚青蔓的脸,心中钝痛。
他明明一无所有,配不上姚青蔓,却还在自私地贪恋着她热烈的爱。
真是可笑。
景弈再次低下头,缓慢地把手抽离,笑意未减,“五日之后你就要大婚了,那时我可能无法到场,就先在这里祝福你。”
“青蔓,新婚快乐。”
一字一句,轻飘飘的,却在姚青蔓心上凿开一道口。
姚青蔓听罢,眼睛赤红,“景弈你明明知道的,我喜欢你,很多年。”
就算人尽皆知姚青蔓爱着景弈,但她从没说过一句逾越的话。
因为她怕给景弈带来负担。
她知道景弈一直以来都困在自己的枷锁里,把德妃的死怪罪在自己身上。
“我说过,曾在佛祖前发誓,一定会治好你的病,但其实还有后半句。”
“待你病好,我们就成婚。”
景弈盯着姚青蔓的脸庞,久久不能回神。
他藏在衣袖下的手青筋暴起,紧握成拳,沉默了很久,抬眼对不远处的人说:“二哥,我能不能和你谈谈?”
景离靠在监牢的铁栏上,挑眉看向他,许久后应道:“好。”
而当景离的话落下,一直站在他身后的人随之解下身上的氅衣,露出一张精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