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深,还是抵不过死别。
等到景弈再起身时,脸上是宋枝落从未见过的冷恹,和无边的恨意。
他看向一言未发的景离,“二哥,我想杀了景湛。”
如果景湛没有陷害他,那姚青蔓就不会死,一切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只是景离还未说话,宋枝落冷笑一声:“杀了他不觉得可惜吗?”
“求之不得才是最好的报复。”
景弈抬眼看向宋枝落,却触到一抹嗜血般的狠戾,“他杀我母亲、祖父,毁了我的家,我的恨不比你少。”
景离见宋枝落眼尾泛红,安抚地把她抱进怀里,然后才转向景弈,声音冷硬,“景湛嚣张不了多久了,他会付出代价的。”
景弈攥着玉葫芦,指尖嵌进掌心,“好。”
可就在宋枝落和景离想要离开时,路却被几个侍卫拦住。
“离王殿下,宋小姐,皇上有请。”
宋枝落迈出的脚顿住,心中蹊跷。
撇开祁胤帝突然来召不说,为什么是她和景离两个人。
心底没来由的惴疑,宋枝落抬眸和景离对视一眼。
景离只是反手牵住她的手,“有我在。”
宋枝落所有的不解在看到养心殿里站着的人时,烟消云散。
天蓝锦袍,袖口绣着银边,明明长相儒雅之至,内里却驻恶鬼。
祁胤帝大病未愈,有些虚弱地靠在龙椅上,但声音中气依旧很足,“人已带到,太子你兴师动众,究竟有何大事要禀?”
众人视线齐刷刷地落到景湛身上,景湛温尔地笑道:“启禀父皇,据儿臣所查,眼前的这位宋小姐便是大名鼎鼎的陆祈,陆先生。”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足够殿中每个人听清。
没有人知道他在听到屠志勇来报时,血液有多翻涌。
陆祈的本事他早有耳闻,景离带陆祈回京本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可当一切安上欺君之罪后,便什么都不是。
宋枝落一惊,抬头便撞上景湛得意阴狠的眼神,不从心的感觉涌上头。
他怎么会知道?
祁胤帝不出意料地也被惊住,“此言当真?”
景湛拱手,“回父皇,儿臣所言绝无半句虚假。”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景离,善意地笑道:“二弟想必也是知情的。若二弟认为孤说得有失偏颇,大可将陆先生找来,当堂对质。”
可殿内的当事人心知肚明,景离根本不可能做到。
因为宋枝落就是陆祈。
“景离,太子说的都是真的?”祁胤帝压着怒气,沉声问道。
景离眉眼阴鸷,刚想说些什么,却见宋枝落在殿中央跪下。
“罪臣以男子之身入京,化名陆祈,协同大理寺办案,得陛下嘉赏,确是欺君。但离王并不知情,倘若皇上要罚,罪臣一力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