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姮姮是不是要跟辰羡退婚?你着急让他们两个圆房,不单单是想给辰羡留后,你是不想把姮姮留给我,不想让我如意,对不对?”
梁潇以为姜氏不会痛快给他答案,那样最好,他带了府中最好的梳刑娘子来,可以让这位曾经清傲矜贵的姜王妃好好体会一些各中滋味。
谁知,姜氏颇为怜悯地看了一阵梁潇,点头:“是。”
梁潇霍得起身,上前揪住她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我要活剐了你!”
姜氏笑得前仰后合:“这些年夫妻疏离,过得不怎么如意吧?梁潇,这能怪谁呢?只能怪你自己,阴暗多疑,活该你要一辈子活在辰羡的阴影底下。”
梁潇拳头握得咯吱响,回想起七年前他从王府带走姜姮的那一天,姜氏看似无奈成全他们,却特意说了一句:“你今日就跟他走,我知道,你和辰羡未将生米做熟。留得清白身,好好活着。”
她特意强调“清白身”,分明是说给梁潇听的。
那是一片猜疑的种籽,撒下去,自会长成粗藤径蔓,紧紧勒住他的脖子,令他喘息不得。
梁潇掐住姜氏的脖子,自齿缝间吐出几个字:“为什么?”
姜氏笑了:“为什么姮姮的新婚之夜没有落红,是不是?”
梁潇脸色铁青,恨不得掐死这个恶毒的老女人,竭力忍住,见她两扇唇瓣妖魔似的上下翻:“那东西其实脆弱得很,她小时顽皮,从马背掉下来,撕裂开,流了些血。”
她摇头:“这傻丫头,以为我真疯了,来看我时在我身边念叨,为什么她的第一夜没有落红。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算对了。”
梁潇面容森冷,杀气凛然,咬牙切齿地问:“如何能证明你说得是实话?”
姜氏道:“当年姮姮坠马时,身边跟着几个从闽南来的婆子,时过境迁,姜府被抄后她们皆被发卖,流散于各地,虽然难找了些,但照你如今的权势地位,若真想找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一顿,意识到抓住了事情的精髓,嘲讽:“是啊,你但凡对姮姮有一丝丝信任,但凡想查,怎么都能查出来的。梁潇,你们走到今日,你能怪别人算计你们吗?事到如今,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想,这是我和姮姮联合起来在骗你……”
“哈哈,姮姮啊,这就是你不惜违拗长辈宗族也要喜欢的人,真不错。”
她觉得酣畅痛快,仿佛多年积郁一朝纾解,眉眼里的颓唐灰败再无踪影,反倒如镀光般炽亮:“你们活该!我对姮姮多好啊,把她当自己的儿媳疼爱,她却爱上你这个贱种,不惜与辰羡退婚。我至今都不敢想,当年辰羡是怀着何种心情去赴死……”
梁潇陡然收紧手劲,眼见这女人在自己掌间变得脸色青紫,徒劳地张开嘴,像一只脱水的鱼,濒临死亡。
他蓦得把手松开,像甩掉肮脏泥垢一般,将她随意甩开。姜氏伏在桌上贪婪用力地喘息,听见身后飘来森凉残忍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