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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妻 桑狸 1054 字 6个月前

    为什么啊?她是靖穆王妃,轻而易举便能享有一世荣华,旁人熬干心血都不一定得到的东西,她唾手可得。

    顾时安又想起初见她时的场景,秀眸含笑,目光支离破碎。跳城台时虽然看不清她的面容表情,但他就是有种感觉,那时的她亦如初见时的她。宛如一个被打碎后重新粘黏起来的玉人,满身裂隙伤痕。

    他怅惘愁思,没察觉有人走近。

    梁潇褪下紫貂裘,里头只剩孝服,素白雪缎,阔袖束腰,衬得面容森凉如冰。

    顾时安忙稽首,伏在地上不敢起来。

    梁潇却不立即发作,慢条斯理地收整他书桌上的笔墨纸砚,端溪砚,歙州徽墨,紫毫笔,不时发出清脆短促的磕碰声。

    顾时安一颤一颤,只觉那宛如霍霍磨刀声。他心里暗骂,靖穆王在折磨人这方面可真是天赋异禀。

    梁潇摆弄了这些东西许久,才终于抬起头,凉凉道:“你想好要怎么死了吗?”

    顾时安猛地一哆嗦,忙跪着往前挪,哀声道:“殿下明鉴,下官不知道那是王妃,所谓不知者不罪,您饶我一命吧。”

    梁潇慢悠悠搓着他的指甲,“哦,你不知道她是王妃?那她的籍牒是谁给她办的?为何办得不是流民户?”

    顾时安顿时语噎。

    他是有几分聪明才智,可这点子聪明在城府幽深的梁潇面前,就像小鬼遇见阎王,完全不够瞧。

    梁潇霍得起身,踱到他面前,冷声问:“你知不知道本王找了她多久?”

    顾时安开始颤抖。

    梁潇随手悬在檀木架上的蟒鞭,狠抽了他几下,怒道:“干当官来你这里宣过旨吧,你跟本王说你不知道,你蒙谁呢?”

    飕飕,又是两鞭子。

    顾时安疼得冷汗直流,直觉后背火辣辣的,隐约嗅到血腥味儿,几乎撑不住要朝前扑倒。

    梁潇收起蟒鞭,冷冷低视他,道:“现在本王问你第一个问题,你们素昧平生,你为什么帮她?本王印象里,你顾县令可不是一个这么胆大包天的人。”

    顾时安合上眼,脸颊冷汗如雨下,虚弱地回:“我可怜她。”

    书房内冷沉死寂,许久,梁潇才嗤嗤一笑:“她用得着你可怜?”

    话虽然轻飘,但落下的鞭子却极狠,顾时安觉得后背仿若在火上炙烤,八成已经皮开肉绽。

    他被打得东摇西摆,心里一阵阵恐惧:他有没有折磨过姜姮?

    如果没有,那她为什么要逃?如果有……她得多痛苦。

    他不敢深想,双手抵在地上,勉强支撑住将要倾倒的身体。

    梁潇连抽了几鞭子才罢休,返身坐回太师椅,道:“你现在把这三个月她的情况一一说给本王听,记住,不得有分毫遗漏。若叫本王听出来你哪一句是胡诌,鞭子会教你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