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嫌疑都落到了姜墨辞的身上。
梁潇起身踱到窗前,春意阑珊的时节,桃花零落,枝桠上空荡荡的,随着柔煦和风摇摆相撞。
顾时安有些担心,轻声问:“该如何处置他?”
“等等。”梁潇道:“再查,还缺些直接证据,若当真证据确凿,也要等到姮姮生产后再处置。”
他回过头,面色沉冷凝重:“今日的事不能再有第二回 了,姮姮的身体经不得思虑和惊吓。”
顾时安应下,心里却道:你明知道她经不得,还要骗她,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就算换得短暂的恩爱假象,那与饮鸩止渴有何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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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姮回来后小睡了一会儿,喝完安胎药,便去了芳锦殿,她答应过林芝芝要在看望过兄长后给她个回信。
她亦十分担心父亲,怕他生疑心。
折腾了一整日,到如今已是夕阳斜落,金色余晖漫然镀上飞檐,殿内已经掌灯。
父亲正在书案前,摆弄他的舆图和沙盘。
那张绘制大燕万里山河的舆图上密密麻麻标满了红点,他看一眼舆图,在沙盘上插几根小旗,再摆弄木马骑兵。
林芝芝正往他手边搁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燕窝粥,叹道:“父亲,别忙活了,没用的物什。”
“怎得没用?”姜照坐在轮椅上,捋着胡须道:“北狄虽然被摄政王重挫,但侵我之心不死,迟早是要再战的。”
林芝芝道:“再战也跟您没关系,摄政王不会用您。”
姜照固执地要与她争论,一抬头看见了姜姮走进来。
他高兴极了,像孩子似的立刻要起来,奈何双腿残疾,有心无力。
姜姮连忙奔过来,将他稳稳摁回轮椅,蹲在他腿边,温声道:“父亲,你今日有没有听话乖乖饮药,有没有让嫂嫂操心?”
姜照心虚地偷觑林芝芝,林芝芝无奈笑着说:“父亲很乖,父亲最乖了。”
姜照宝贝似的收拢自己的舆图,姜姮拿过来看,他愉悦地说:“我找到一条攻伐北狄最相宜的栈道,你让辰景来看我,我告诉他。”
姜姮笑着点头:“好。”
听女儿答应,姜照展露笑颜,蓦得又有些担忧:“你不会也嫌父亲摆弄些没用的东西吧?”
姜姮摇头,挚情道:“在女儿的心里,爹爹永远是大英雄,是驰骋疆场的战将。”
姜照抚摸姜姮的鬓发,低声喟叹:“姮姮,不要怕,乌云不会永远蔽日,迟早有一天会柳暗花明,天地清朗的。”
姜姮抬眸看他,他朝她慈爱微笑。
父女两说了会儿话,姜照打起瞌睡,姜姮便顺势让侍女推他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