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一回他把她带到御前,与皇帝相亲不成,她很是寂寂了一阵,这些日子才渐活泛起来。
她手中依旧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淡匀胭脂,捧到梁潇跟前。
梁潇心中有些烦,没给她好脸色,道:“檀姑娘可能不知道,本王并不喜欢吃这些甜滋滋的东西,下回就不用劳力了。还有,你与官家虽不成,但他依旧挂念你,托本王照顾,待他日檀先生出来,你们父女便可团聚。”
他这话说得一点余地都不留,檀月立即双目莹泪,垂下眸子,泪珠吧嗒吧嗒掉落。
梁潇不可能去安慰她,越过她,径直走了。
他以为不过一个寻常姑娘,谁知檀月还能做出更进一步举动。
梁潇去大理寺徘徊了一圈,果不其然有几个朝臣向他投诚,说要脱离崔太后改投他的麾下,他照单全收,当即便下令停了这些人的刑罚。
他坐在牢狱唯一的一把檀木椅上,笑吟吟看着这些狼狈不堪的三姓家奴,道:“你们在朝中应有不少朋党吧,若能拉拢些入本王麾下,本王可许你们连升三级。”
那些人面面相视,忙应是。
接下来几天,有不少捱不住刑罚的犯官投靠梁潇,梁潇不需辨别这些人是否忠心,照单全收。
科场舞弊案雷声大雨点小,只杀了祸首淳于彬和几个捱不住刑罚的官吏,便匆匆落幕。
朝中针对梁潇的猜测也从同情新政党到纯碎是与崔太后在夺权。
梁潇以为能得几日清净,谁知辰羡愤怒找上了门。
他早就料到他会来,可没想到来得这么早。
这些日子辰羡随宣叡四处拜访民间的有识之士,有落第仕子,有归隐鸿儒,有一点长进,事情做得隐蔽了许多,不再像过去什么都明火执仗,专等着人来抓把柄似的。
看来人非得经受些挫折,碰些壁,才能成长。
梁潇耐心听完他的质问,笑道:“这便是我给你上的第一课,谁说善恶终有报?世间有得是恶人逍遥法外,谁能耐他们何?”
辰羡质问:“所以你这是在利用我?利用我为你拉拢朋党?”
梁潇道:“这是第二课,不要轻信于人。”
辰羡气堵,脸涨得通红,拂袖而去。
出了院门,却撞上一个熟人,檀月对于在王府内见到他甚是惊讶,远远见他走来,熟练地绕过曲水楼台,瞧上去对这里很熟悉,她惊愕:“孙先生……”
辰羡冲她颔首,嘱咐她保重,便要走。
檀月叫住了他,试探着问:“您最近可曾与家里的娘子通过书信?”
辰羡并不知姜姮和晏晏已被梁潇扣在了王府中,更加不敢往槐县去信,这是京城,梁潇手眼通天,若是去信,岂不多几分暴露姜姮没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