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这一声“辰景”,梁潇也觉得今日这番险涉得值。
他朝姜墨辞投去安抚的眼神,冲林凉道:“本王在这里,放他走吧。”
林凉朝身后禁卫点了点头,禁卫依令为姜墨辞松绑,把姜墨辞往前推了一把,姜墨辞走了几步,有些顾虑不安地回头看梁潇。
他早就注意到,梁潇是孤身前来,身边一个护卫都没带。
梁潇冲他轻微颔首,唇边甚至还带着些怡然的笑,他才犹犹豫豫地离开。
刚走到栅栏外,便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虞清拽到了一边。
两边阙楼上的弓箭手严阵以待,阳光下,隐有坚刃流光暗闪。
林凉握紧了手中的剑,颤声道:“殿下,是我识人不明中了圈套,但此事是我一人所为,跟旁人无关,求您明察秋毫,千万不要牵累无辜。”
梁潇温和道:“你说,是谁撺掇你这样做的?”
林凉犹豫了少顷,将要开口,面部神情蓦然僵滞,瞳眸遽然睁大涣散,轰然向一侧倒去。
梁潇看见,那个一直跟在林凉身后不甚起眼的禁军,手里拿着一柄沾血的剑,目露凶光,面带嘲讽。
那禁军朝左右道:“摄政王心狠手辣,是不可能轻易放过我们的,当前唯有殊死一搏,方可得一线生机。”
说完他朝梁潇挥剑,梁潇利落地闪身躲开,心里觉得蹊跷,又猛地意识到什么,忙朝阙楼看去,可惜已经晚了,弓箭手见梁潇身遇险机,已经放出箭来,那个禁卫不闪不躲,当空一箭正中胸膛,当场断气。
四下哗然,禁卫齐齐朝梁潇攻来,空中箭矢乱飞,虞清领着护卫亦杀了出来,免不了一场血战。
皇城司的说法无误,林凉只带了几百禁卫出来,虞清在半个时辰内全部解决,虽然他后来将梁潇稳稳护在身后,但最初激战过猛时,梁潇胳膊上还是受了点轻伤,草草拿帕子缠上。
虞清领着人清扫战场,看能不能从尸体上寻出些端倪。
梁潇从刑场出来,辰羡和姜墨辞已聚在一处等他,见他安然无恙,皆舒了口气。
梁潇的心情不甚好,但还是看了一眼姜墨辞,道:“姮姮很担心你,我跟她说你没事了她未必会信,你跟我回趟章台行宫,让她看一看你,不然她一整天都要担惊受怕。”
姜墨辞却摇头:“我想先回家看看。”
他是半夜从家里被掳走了,家中一个痴傻老人、三个稚龄孩童,还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这是人之常情,梁潇不好阻拦,只有点了点头,先跟他回家,再押着他去章台行宫见姜姮。
临去姜府时,梁潇把辰羡轰回了国子监。
谁知去了姜府,内外皆平静安宁,并无半点兵荒马乱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