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廉弯下脖子,用嘴衔住谢云嫣的衣领,拖她起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别咬我,口水都蹭过来了。”谢云嫣哼哼唧唧地抱怨着,还是爬起了身子,重新打点起精神,又爬上了马。
——————————
谢云嫣未必是个高徒,但李玄寂肯定是个严师,这样一天下来,到最后李玄寂叫停的时候,谢云嫣觉得自己腰酸背疼腿抽筋,累得差点要晕过去了。
拂芳过来接她的时候,见她一脸颓废、生无可恋的表情,也不禁有点发笑:“谁叫你和自己过不去,非要和人家约了赛马,就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孩子。”
谢云嫣泫然欲泣:“芳姑姑,您别说了,面子害死人,我以后再也不和人家斗气了。”
回家的路上,谢云嫣在马车里把原先的衣服换了回来,豆蔻眼尖,发现谢云嫣的大腿内侧磨破了皮,血透了出来又糊开了,鲜红的一大片,看过去怪瘆人的。
豆蔻惊呼了起来:“姑娘,您受伤了!”
谢云嫣害臊了,一把抓住罗裙遮住:“非礼勿视,不要乱看。”
但来不及了,拂芳也看到了,她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王爷欠考量了,你和王爷手下那些粗野汉子又不同,姑娘家皮薄肉嫩的,哪里经得起这样操练,不成,我和王爷说去,明天不练了,你好好歇着。”
“别!”谢云嫣急了,“姑姑可千万别告诉玄寂叔叔,他要嫌弃我麻烦,指不定就不肯教我了。我又不是那种娇气的人,不就这么点小破皮儿,有什么打紧的。”
拂芳好气又好笑:“你这丫头,真真疯魔了,不疼吗,这都能忍得住?何苦呢?”
谢云嫣板着一张小脸,严肃地道:“我今天摔了跤、又是流汗又是流血、累得骨头散架,苦不堪言,如果现在就松懈下去,那前头吃的苦都白费了,那太不划算。何况,是玄寂叔叔亲自教我骑马,我若是输了,岂不是显得他很无能,燕王殿下的面子往哪里搁,这是断断不可的。”
她握住了拳头,气势汹汹地挥了一下:“所以,一定要赢,我拼了老命也要好好练起来,这点小伤算什么。”
拂芳哭笑不得,和豆蔻两个轮番劝说了半天,但是谢云嫣很有志气,咬死不松口,拂芳无奈,只能去燕王府取了一些金创药膏给她敷上,嘱咐她明天若是撑不住,千万不要逞能。
谢云嫣笑眯眯地应了,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到了第二天,谢云嫣再去马场的时候,发现飞廉的马鞍居然变了模样。
飞廉是一匹雄壮健硕的战马,它的马鞍与它形体相衬,包裹着粗厚的皮革,中间镶嵌着玄铁龙鳞片,坚硬而冰冷。今天却在上面垫了一层貂皮,那皮毛既丰满又轻盈,既浓密又蓬松,银白的颜色纯净宛如月光,流淌着珍珠的晕彩。
谢云嫣好奇地摸了摸,触手处,仿佛那皮毛都要融化在指尖,柔软如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