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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人真是小心眼,谢云嫣气鼓鼓地想着,分明不是她的过错,为什么他反而不悦了起来?好生不讲理。

    想着想着,她的心里却渐渐地茫然起来,这座宫殿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 空荡荡的,夏夜的鸣虫躲在窗户下小声地唧唧叫,令人烦躁。

    夜已经深了,她有点想出去,但李玄寂在外面,突然又觉得不敢见他, 只好做一只缩头乌龟, 一个人坐在那里发呆。

    就这么发着呆,困了起来, 不知不觉头一点一点地低了下去, 趴到了案几上。

    案上放着一卷书, 李玄寂方才看到一半,那上面或许还残留着他身上的味道,清冽的白檀香气,枕着那卷书, 谢云嫣仿佛又要开始做梦。

    那是怎样荒唐的一个绮梦,梦里的李玄寂仿佛是冷漠的、又仿佛是温柔的,她朝他伸出手,厚着脸皮问他:“玄寂叔叔,您不喜欢我吗?”

    她在半梦半醒中苦苦思索着,后来,他到底回答了吗?

    就那样迷迷糊糊地想着,在朦胧的睡意中,突然觉得有一个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谢云嫣此际格外敏感,吓得一激灵,醒了过来:“谁?”

    “姑娘莫惊。”一个朱紫衣袍的太监远远地站在殿门口,略一躬身,“老奴张辅,奉燕王殿下之命,前来服侍姑娘用药。”

    太监的声音已经十分苍老了,但温和而平静,就如同邻家的长辈,带着令人安心的稳妥,这个声音把谢云嫣又拉回了现实。

    谢云嫣赶紧甩了甩头,把李玄寂的身影甩了出去,太可怕了,那么凶巴巴的燕王殿下,她到底是中了什么邪,敢问他“您不喜欢我吗?”,真要命!

    她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张辅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朱漆方盘,上面放着一个黑陶碗和一个白玉碟,碗里是药汤,碟子里是糖果子。

    “药熬好了,请姑娘趁热喝。”

    谢云嫣收敛起心神,客客气气地起身,双手接过黑陶碗:“有劳公公了。”

    那药还烫口,显见得刚刚熬好,谢云嫣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喝着喝着就觉得不对,她停了下来,疑惑地问道:“公公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张辅笑了起来:“我看小姑娘的容貌生得实在好,心里有些稀奇,想起你刚刚生下来那会儿,皱成一团小小的,燕王还嫌弃你长得像猴子,不想转眼间,竟长成一个绝代佳人,真是令人意外,可见谢老头当初吹牛还是吹对了。”

    谢云嫣心中震惊,手一抖,差点把药都洒了出来:“我刚出生,燕王就见过我?怎么可能?我爹说我娘是在天牢中生产,当时连我爹都没见到我。”

    张辅指了指谢云嫣手里的药碗:“趁热,喝药。”

    谢云嫣不顾烫口,咕噜咕噜一口气把药喝完了,迫不及待地问:“公公,您快告诉我,别把话说一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