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在。”赵子川听到召唤,立即从远处过来。
李玄寂威严地吩咐:“府中兵马调度之责我已交托给你,其中这一处格外重要,你要亲自守在这里,寸步不要离开,务必谨慎,护住世子夫人周全。”
对着外人,他依旧认她是这燕王府的“世子夫人”。
他指了指谢云嫣,一字一顿地对赵子川道:“她若在,你便在,她若有一丝闪失,你就去死。”
赵子川面不改色,躬身应道:“喏。”
李玄寂不再停留,大步离去。
“玄寂叔叔!”谢云嫣踮起脚尖,叫了一声。
他似乎顿了一下,但终于没有回头,他的身形挺直、背影宽阔,伟岸如山岳,就那样在风雪中渐行渐远。
谢云嫣没来由地觉得一阵心悸,觉得仿佛他这次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她追出门,跑了几步,又觉得一阵茫然,停下了脚步。
赵子川有些局促,走上前来,低声安慰她:“王爷坐拥雄兵百万,武略盖世,天下无人可及,你放心,一切都在王爷掌握之中,不会出错。”
话虽如此说,但他的神情和姿势都是警惕的,紧紧握住手中兵器,周身的气息蓄势待发。铁甲长戈的士兵守卫在周围,层层叠叠,刀出鞘、箭上弦,严阵以待。
她本该相信李玄寂的,燕王殿下从未失败过,在她的印象中,他几乎是无敌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却感到了一股莫名的恐慌,她在屋子外面呆呆地站了半天,雪越发大了,落满了她的肩头。
直到豆蔻出来劝说,她才慢慢地回屋去。
屋子里还是暖和的,燃着乌木银霜炭、点着安息茉莉香,角落那边的斜肩美人瓶中插着一枝白梅,花开一半。
仿佛岁月静好,祥和安宁。
谢云嫣拿出了一卷般若心经,默默地诵咏,“观自在菩萨,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李玄寂命格大凶,是为煞星,但她的命格却极好,福气满盈,她不贪心,只希望菩萨能够顾念她的虔诚,把她的福气分给李玄寂就好。
她坐在那里,念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黄昏,暮色四合,天地都暗淡了下来,雪还在下着。
外面陡然传来兵器交鸣的声音,突兀而刺耳,还有赵子川惊怒的呼喝声。
谢云嫣一惊,放下经卷,站了起来。
豆蔻匆匆跑进来,满面惊惶之色:“夫人,府中有人叛乱,带兵打进来了,赵都尉在率部阻挡,外面打得很凶,您千万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