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怀春,谢霏儿本来就是一个娇俏明丽的女孩儿,她笑起来,阳光下,宛如花绽放一般。
这种快活的气氛,把谢云嫣心里隐约的那点阴霾也驱散了,做梦而已,不当真,看看赵子川福气多好,马上就有一个好姑娘看中他了。
她把头凑过去,促狭地道:“嘿,快打住,别想了,你的口水要流下来了。”
谢霏儿气坏了,转过来,追着谢云嫣打闹。
薛氏含笑点头:“嫣嫣这孩子确实是个有福气的,指不定一到我们家就要带挈了好事过来,今日有这个赵都尉登门,说起来还是燕王府大气,能替你这未过门的媳妇把事事都考虑周全了,嫣嫣日后嫁过去也是叫人放心的。”
提及这个,谢云嫣就有些不自在,她不敢对谢家叔婶说出眼下她和李子默之间的争执,且看燕王府对她如此盛意,她若提起和李子默退婚,那倒显得她负心薄情似的,说不通。
口里的糖膏已经差不多溶化完了,只余下一点尾调,似苦还甜,滋味十分微妙,她又陷入一种新的苦恼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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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嫣到燕王府的时候,差不多还是清晨,燕王府素来是安静庄重的,这会儿连树上的蝉都不太鸣叫。
拂芳把她迎了进来:“小谢姑娘来找世子吗,那不凑巧,他被王爷打发到城外的大营去了,要不我托人给他递个口信?”
“不要,随他去,我才懒得理会他呢。”谢云嫣摆了摆手,道,“我是来找玄寂叔叔的。”
拂芳看了看她手里提的食盒,“噗嗤”笑了:“我昨天见王爷命赵都尉送礼过去,就猜你马上要过来回礼,喏,跟我过来,王爷在书房。”
到了书房,谢云嫣进去的时候,李玄寂还在批阅公文,案上厚厚的一叠文卷。
拂芳退下去了,谢云嫣规规矩矩地给李玄寂行礼,抬起头的时候,瞥见了案几边摆着一尊青釉敛口抱月瓶,瓶中斜插着一支半开的荷花,花朵已经枯萎,只余下花枝削瘦的形态,几片风干的花瓣落在案上,也未曾拂去。
是不是盂兰盆节那天夜里,她为他贺寿的那支花?谢云嫣咬着嘴唇,偷偷地笑了。
李玄寂端坐上方,神情一丝不苟:“何事?”
好在谢云嫣已经习惯了他严肃的模样,她微笑着,把带来的食盒捧到案上,端出里面的小点心,摆在李玄寂的面前,动作举止大方自如,一点不见拘谨。
“这是我做的茉莉花饼,花是我亲手摘的,择下花瓣和着麦粉、酥酪一起揉的,味道香而清淡,配上敬亭绿雪茶,正合作夏日消暑小食。”她眨了眨眼睛,眼巴巴地望着他,“您尝尝看,好吃着呢,我不骗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