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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厉怔了一怔,他知道, 陈缇这位阉人向来只伺候他父皇一人, 忙道:“不劳烦陈内侍,本王自己来。”

    那厢的皇帝却道:“他一个奴才伺候你有何不可?你是秦王, 是朕的儿子。”

    话是如此, 可咱家是专伺候皇帝的奴才呀。陈缇心中更加明朗了, 这些年在皇帝身边如履薄冰,皇帝的心思他最懂得,对秦王偏爱至此,那以后的皇位十有八九会传给秦王, 自己往后可要抓住每一个机会好好讨好秦王。

    褚厉由着陈缇给自己脱靴,他谄媚的脸色在褚厉眼里一览无余,褚厉记得前世,父皇重病临终前,亲口要这内侍殉葬,要怪就怪这内侍知道父皇太多秘密了。

    皇帝招了招手,陈缇自觉退下。

    父子二人榻上面对而坐,中间摆着一局棋。

    跟父皇下棋,是一件耗时耗心耗神的事情。不能轻易赢了他,也不能输得太快。最好的境界就是不断让父皇认为他自己一次又一次破解了死局,快要反败为胜时,又被儿子成功破解,让他不得叹一句柳暗花明。最终,儿子离起死回生只差一步,姜还是老得辣,他技高一筹,便龙颜大悦。

    方山露芽的香气在案边氤氲着,皇帝端起来喝了一口,问褚厉:“知道朕为什么让你也去玄山寺吗?”

    “儿臣费解。”

    皇帝停了手中的棋,看着面前的儿子道:“厉儿,你做的事情,只有一件,朕不满意。”

    褚厉不说话,作虚心聆训之状。

    “你让人抓到了你的软肋。”皇帝接着又说,“收起你的七情六欲,帝王家,不应有软肋。”

    “父皇言重了,儿臣只是一个普通人,普通人都有七情六欲,未来的一国之君也不是儿臣。”褚厉嘴上如此说,心中却在想着,父皇跟前世一样,对自己偏爱有加。皇位,自己这一世依旧势在必得。

    皇帝不傻,也曾在他眼中见过对权势的野心,知晓他不过面上自谦地掩饰罢了,接着:“朕让你去玄山寺,便是想让你明白这个道理,看你能不能顿悟。你若不能顿悟,那软肋始终是软肋,若能顿悟,则软肋能成为棋子。这一局,朕命你不能输给朕,你也不要因为跟你下棋的人是朕,就手下留情。”

    “父皇教训的极是。”褚厉满脑子又想起她,想起她和太子恩爱的画面。无什么心思再去算计接下来的棋局如何走,只管不假思索地落子,一不留神将皇帝的路全都堵死。

    速度之快,当真是无一条活路,皇帝不由惊叹他心思之缜密,局面皆在他运筹帷幄之间。抛开那些儿女私情,横看竖看都是一块最好的帝王料子。皇帝笑道:“女人便如衣裳,什么样的没有。且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聪明过人,朕不希望你枉费朕的一片苦心。”

    “儿臣明白,从前只是一时糊涂。三哥的女人,儿臣以后不会再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