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缇站在皇帝身后,时而看看一言不发的皇帝,皇帝的表情正渐渐凝重。时而看看窗外面对彼此而跪的男女, 恨不得跺脚替他们着急, 那么大的雨,两人也不知道是在说什么, 冒雨跪着, 秦王的手还……太子妃也不避嫌了。
“陛下, 宫门早已关了……”
话落听见皇帝重重一声吐息:“你说,朕当初的安排是不是错了?”
“陛下向来英明,怎么会出错呢。”
“早知今日,当初就该把她指了秦王。”
陈缇自认已揣摩透了皇帝心思, 大胆道:“奴才传旨回来时,见秦王跪于她东侧,挡住风雨肆虐,真是把她疼进了心窝里,看她对秦王,也不是没有心思。奴才真怕这日后秦王会为了她不顾伦常做出些什么事来惹人诟病。若是此时,把她给了秦王,也不算迟。只是,便有些对不住太子殿下喽。”
皇帝回头瞪着陈缇,陈缇后背一凉,正要跪下,却听皇帝说:“她跟了太子,此时是太子妃,怎么给秦王?”
找个理由废了太子妃不就好了。这话陈缇当然不敢再说。皇帝没有动怒,说明心里是一样的顾虑。
“你去悄悄传旨,开扇宫门吧。早些赶他们出去,不要在朕的眼皮底下。”知道他会办事,皇帝都不用交代他让外面的下人守口如瓶。但即使这样,流言仍是止不住的。
“遵旨。”
陈缇带着他们出宫,就给了两把伞。
幸好褚厉来时骑了马,吹了下口哨,坐骑就乖乖跑来了身边,先去蹭褚厉,蹭完又往魏檀玉怀里蹭,结果被褚厉上前一拉缰绳把它马头拉了回来训斥:“该死的游龙,那也是你能蹭的地方?”
魏檀玉正往身前拍着马蹭过的地方,听到“游龙”二字,抬头看来,腰间突然一紧,身子被他提起来,他纵身用力一跃,带着她一起稳稳落在了马背上。
魏檀玉两腿疼得不堪再走远路,没有挣扎,任被褚厉叩在怀里。
两人前胸贴后背,衣裳都湿漉漉的贴在身上,能拧出一滩水来,她把装了信的匣子紧紧抱在怀里,本来已是冰冷的后背贴在他温暖的胸前,他衣裳也湿透了,但隔着湿透的衣料也能感觉到他胸腔里散发的温暖。
褚厉觉到她浑身冰凉,身体还有些发抖。往前坐了坐,与她贴得更紧,放缓了马,把她手里的匣子用衣角撕下的布先捆起来绑在马鞍上,随后把那双手捉到自己手里搓。
魏檀玉耳根顿时发烫,背后男人的脸贴过来问:“暖和些了吗?”松开了手,大掌落在腰间从背后箍住了她。
魏檀玉咬了咬唇,说:“游龙,不是死了吗?”
身下这匹马和之前那个游龙长得像,但她一看就知道不是之前的游龙。回门日,他说日夜兼程跑死了马,想来游龙已经死在了西羌回长安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