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陈缇大气也不敢出,马上去看秦王的脸色,云淡风轻,竟然一点也没变化。
“那法师能不能再说说,本王这命格会如何毁于她手中?”
“殿下为了她,不惜放弃唾手可得的东西,包括那至高无上的权力。”
“那如何破解?”
“杀了此女。”
秦王脸色霎时变了,刚铸宝剑出鞘的寒光也不比那阴寒的脸色。
释逻继续说:“此女乃狐狸精转世,若不杀她,殿下就会被迷惑,对她的迷恋之情与日剧增,将来为她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怎能君临天下,成就霸业?”
陈缇见秦王慢慢抬手,竖起食指指着国师。“那本王也给你算一卦。”
“在下洗耳恭听。”
“你将来,不得好死——”秦王一甩衣袖,扭头走了。
陈缇追了两步,追不上了,一回头,见那国师一对鹰眼如火炬般望着秦王远去的背影。上前道:“国师这是何苦啊。他日国师的预言应验了,不就是给自己挖了坑吗?”
释逻信誓旦旦道:“拭目以待吧。看他最终能不能君临天下?而我又是怎样一个不得好死的死法。”
陈缇紧张的看看四周,还好无人,心想,这国师也是真恃才傲物,什么都敢说。不过想着秦王交代的换药的事情,着手去办了。
……
短短几日,经过雨水的洗礼,石榴花全都开了,一朵朵,灿若云霞。
不知道是卫玲珑差人还是门外的守卫去办的,魏檀玉的琵琶和筝很快从郑国公府被抬进了藏珠苑。
那乐器上面都蒙了灰尘。魏檀玉亲自动手和红蓼一起除了灰尘,又将琵琶收起来藏到床底下,把筝摆在窗前。
许久没弹,手都有些生了,抹了几下弦,慢慢找回了当初的感觉。
闲着无事弹了两首,一阵灵思上头,不到半日的工夫,自己竟编出一首曲子来。
红蓼从小跟在魏檀玉身边,也早通了音律,也跟她学会了弹琴,在旁听着沉醉不已,末了追问:“这是什么曲子?小姐弹得可真好听。奴婢从前怎么没有听小姐弹过?”
“我随手弹的。”
“随手弹的?小姐可真厉害,这比那些名曲还要耐听。”
“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我手摸上琴弦的时候,这琴谱仿佛展开在脑海里似的。仿佛在很久很久以前,是我熟悉的谱子。”重生前那一世发生的事情,魏檀玉都记得一清二楚。她那时没有弹过这曲子,就是在刚刚的某一瞬间,脑子里的曲谱如泉涌一般冒出来。
一气呵成。比练习了半日新学会的曲子弹得还要流畅。这让魏檀玉感到奇怪。更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仿佛看见一只小狐狸卧在石榴树下酣睡,通体雪白毛绒绒的,上面落着刚刚凋零的石榴花,火红火红的。有个声音传来:“清儿——”小白狐狸睁开眼睛,马上化身成了一个姑娘,姑娘的脸看不清是什么样的。
“既然是小姐所创,那取个名字吧。奴婢才疏学浅,还是小姐来取。”
魏檀玉方才弹奏的时候就注意到窗外那树火红的石榴花,不禁想起有文人创作的一句诗: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
“叫《红裙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