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六姐往日虽然跋扈了些,但姐妹血缘抹杀不了,从小又一起长大。褚楚内心焦虑不安,不知道如何做才是对的。
“你方才说想出宫,是要去郑国公府吗?”
褚楚知道瞒不过母后,只能老实点头,结果母后一句话也不说,就看着自己,眼里冷冰冰的。
褚楚大气也不敢出,终于盼到她再次开口,那语气就像冬天里结成的冰凌:“魏家兄妹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们兄妹一个个地,晕头转向。她不守妇道,背叛你三哥,你三哥尸骨未寒,她就要嫁给你四哥,本宫实在不想再和魏家有多余的牵扯,也劝你趁早对魏永安死了心。”
褚楚赶紧起身跪于皇后跟前,诚心说道:“母后,既然三哥走了,四哥又被父皇立了太子,他迟早是要继承父皇的皇位的,到时候母后就是太后,母后应该与四哥拉近关系才是。从前母后偏爱三哥,四哥心里多少能感觉出来,四哥喜欢魏家姐姐,要娶她也成了定局,母后再与魏姐姐和四哥过不去,岂不是更伤了母子之情?此时,母后应该主动拉进和魏家的关系才对,只要母后真心接纳了魏姐姐,四哥没有道理不敬重母后。或许母后此时还拉不下脸面,但楚楚愿意出面来往于郑国公府,替母后从中周旋。”
皇后心底涌起一阵怒意,张口便要训斥,只是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即使孙大小姐做不了太子妃,太傅也万不能与郑国公结成亲家,被褚厉拉拢。太傅一旦被褚厉拉入阵营,从前站在自己和太子一党的,都要纷纷追随太傅。那时,自己在朝中除了兄长安国公,再无其他势力了。而自己这位兄长安国公,八面玲珑,最是圆滑,还不如执拗的太傅坚定。人都倒戈,自己兄长肯定也要倒戈,是指望不上的。
“你想让魏永安做你的驸马?”
褚楚红着脸坚定回答:“是。女儿喜欢他。”
“你说的对,本宫想办法让他娶你。”
……
“太子殿下一路相送,逸之实在是惶恐,不敢劳殿下大驾。”再往前走一段路,就是郑国公府门外了。魏永安停了马,今日直到散了早朝,群臣来祝贺,从自己亲爹口中才得知妹妹又要做太子妃了。而这位新晋的太子,支开了爹,说要和自己畅谈军务,却闲聊了一路,没提一个字的军务,也不知真正用意是什么。
褚厉笑道:“确实不是为了和你谈军务,你应该也看出来了。”
“诸项军机大事,包括与河湟和西羌有关的,殿下都了如指掌,自不必垂询于臣。但臣愚钝,实在猜不出殿下的心思。”若说是与玉儿有关的,他为何又刻意支开自己的爹郑国公?魏永安隐隐感到他单独邀自己同行,定有其他意图,可这一路都快到了家门口,都是闲聊,连玉儿都没提,魏永安愈发猜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