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远的父亲是壬辰科二甲进士,都察院御史,出身书香世家,家世清白;杜文远生的眉清目秀,常来家中寻自己讨教文章,是个老成持重的孩子。杜夫人也托人来透过话,为杜文远提亲,那时在自己夫妻二人眼中,稳重斯文会读书的杜文远真比蔡家那轻薄小子强多了。
还没等到自己谋划好退掉蔡家的亲事,朝中便有了变数,眼看祸事将至,杜御史和夫人再不上门,连杜文远也绝迹不到安府。无奈之下,只好把解语远嫁西京。自己白白活了几十年,看人竟是看走眼了,还没有解语这小姑娘家有眼光。
张雱见安瓒半晌不说话,惴惴不安问道“伯父,您怎么了。”安瓒收回思绪,微笑说道“无忌有颗赤子之心,这比什么都强,伯伯很喜欢。”
张雱被夸得飘飘然,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安瓒端起桌上的白瓷茶碗,惬意的喝口热茶,悠悠说道“女儿家未来的夫婿,最要紧是人品好!什么出身,家世,才能,相貌,统统没有这一项重要。”
张雱楞了楞,人品好?自己算不算人品好?陪着安瓒说了半日闲话出来,到底也没琢磨清楚自己算不算人品好。出了大理狱,坐在马背上想了想,没直接回当阳道,驰马到了五军都督府。
岳培军务繁忙,官厅外有十几名武将在等候传见。张雱大喇喇闯了进去,岳培似笑非笑抬头看了看他,这孩子又闯什么祸了,会跑到五军都督府来求救。
旁边站着一名高大魁梧的军官,见了张雱笑道“这不是雱哥儿么?属下还记得在辽东时,都督在前厅理事,雱哥儿那时才三四岁,一溜烟儿似的跑过来,钻到都督怀里玩耍。如今大了,还是这脾气。”
岳培微笑道“可不是,小时候跟个猴儿似的,一会儿不闲着。大了也还是淘气。”军官很会说话,客气的表示反对,“哪会,雱哥儿仪表堂堂,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将来必会‘雏凤清于老凤声’。”
雏凤清于老凤声?那敢情好。有人夸自己孩子,做父母的没有不高兴的,军官又大大拍了一通张雱的马屁,听得岳培神情愉悦。军官禀报完军务,没敢再多说废话,识趣的退了出去。
张雱拉了把椅子在岳培身边坐下,犹犹豫豫问道“爹爹,您说我人品好不好?”岳培忙活了半天,这会儿算是闲下来了,正端着茶杯喝茶,听了自己宝贝儿子这话差点把茶喷出来,“我人品好不好?”这是从何说起。
张雱红着脸把安瓒的话学了一遍,可把岳培乐坏了,笑咪咪瞅着他说道“我儿子能人品不好?横着看,竖着看,怎么看都是一表人才!”张雱着急,“说的是人品,不是仪表!”岳培乐呵呵逗他“人品可以说是品格品行,也可以说是仪表仪态啊。”
张雱看着自己老爹一脸无辜的样子,气呼呼道“不跟您说了!”站起来要走。岳培大笑“无忌回来!爹爹跟你说正经的。”张雱背过身闷闷站了一会儿,又坐回来,嘟囔道“没眼色,人家是真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