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多恶毒啊。算算日子,五月初八正是从各种迹象上能判断出谭瑛怀孕的时候,她挑这个时候发难,摆明了就是儿媳妇不要,孙子也不要!有多大的仇恨,至于她这样。
“我和傅深,自成亲以来一直淡淡的,”谭瑛忆起那段往事,心中惆怅,“后来,傅深自宣府日日写书信回来,连着写了一年,我,我便心软了。”虽然信上来来回回只有那么几句话,也能看出来傅深对自己是有几分情意的。
“等他三月初回京后,那段日子我们要好得狠,日日厮守。大概是太夫人看在眼中,不高兴了吧。”谭瑛淡淡说道。
那,为什么等到五月初八才发难?五月初八应该已是发现谭瑛怀孕了。她挑这个时候发作,分明是要置谭瑛腹中的孩子于死地。那是傅深的亲骨肉,她就算再怎么不喜欢谭瑛,难道自己的亲孙子也不要?看起来倒像是另有隐情似的。
解语摇摇头,不能再想傅家这些肮脏事了,太阴暗,不利于心理健康。她拉着谭瑛,亲亲热热问着,“您回到谭大伯家,往后可就好了吧?”
“回到大伯家不久,我便和你爹爹成了亲,大伯跟着我们过日子。我们夫妻二人奉养大伯安渡了晚年。小玉过了两年嫁给一名殷实商人,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除了冤死的小云,没有其他可遗憾的。离开傅家,真的是幸事。
“你爹爹待大伯,待我,都没的说。”谭瑛语气温柔,“我自生下你后,身子一直不好,之后十几年都没再怀上,安家二老早就命他纳妾,他只是不肯。”他说,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再说,已经有汝成,已经有儿子了。
“爹爹待我,也没的说。”解语吐吐舌头,“我还记得小时拨过他种的兰花。”君子兰多难种呀,被小解语拨了兰花,安瓒也没发过脾气。
“他说,孩子比花重要。”谭瑛微笑,解语小时候,全靠安瓒照管,难为他对一个不是亲生的孩子,能那么耐心细心。虽说有爱屋及乌的意思,到底也是他天性厚道。
“明日咱们去大理狱看他!”解语想到谭瑛、安瓒能见面,很为他们高兴。母女二人对视一笑,站起身,“咱们回家吧,估摸着傅深不会再来纠缠了。”
谭瑛转身要走,才发现张背对着自己母女二人,贴在门上,两手捂着耳朵。谭瑛心中一动,这孩子虽说过于稚嫩,倒是个实诚的。她看看张,看看解语,若有所思。
解语过去拉拉张,“大胡子,走啦。”张先是回过头表功,“哎,我没偷听。”又殷勤对谭瑛说道“伯母您稍等片刻,我出去叫备好车马。”出去准备马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