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安侯府。太夫人倚在罗汉床上,眉目舒展的看着傅深写来的亲笔信,“儿在陕安好,勿念。前些时日军务繁忙,书信少了些,母亲不要放在心上……母亲疼爱儿孙,儿甚感念……数日前发落了两个恶人,替解语出了口气……”
太夫人讥讽的笑笑,丈夫靠不住,连儿子也靠不住!不过是因为那么一件十几年前的旧事,他能连着数十天音信全无!可自从说了要接回解语,看看他殷勤的:书信亲笔写,语气谦恭,更有一车车的精美物件儿连续不断运回来“孝敬母亲”。
解语也接到一封信。这什么意思?才进西京的时候忙乱不堪,近日才腾出手去替自己出气?自己在西京在什么气可出?解语蓦地起身,傅深若是对付蔡家还好,可他若是对付起安汝成?
安汝成再怎么不好,碍于安瓒的情面,也奈何他不得。他是汝绍的异母哥哥!解语提起笔,飞快写下一封回信,交给来送信的差人。
差人并不是第一回奉傅深的命令来送信。从前都是看完后“知道了,请回罢。”这回有回信!差人乐呵呵接过来,笑咪咪走了。
傅深,你可千万千万不能动安汝成!解语心烦意乱的在院中走来走去。安汝成自幼失母,又不在亲生父亲身边长大,长歪了也是在所难免。他是要教训的,可不能是傅深的方法。这个傅深,只会动粗!
“丫头,”沈迈挂在树枝上荡来荡去的,好似很惬意,“我这便要回陕西了,可要好好跟傅深打上一场。丫头,你盼着我赢呢,还是盼着傅深赢呢。”
☆、48
解语白了他一眼,没说话。跟他说过多少回了,要好好走路,不许胡乱显摆功夫吓人,他就没听过!这冷不丁的树上冒出个人来,胆小的不得吓着啊。
“沈迈!”张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又不听话了!”紧跟着人也翻墙过来了,轻轻落在解语身边,柔声问道“他没吓着你罢?”这个沈迈,不知道解语是娇弱的姑娘家么。
沈迈仰头望天,对张实在无语。安解语敢单身一人从西京赶回京城救父亲,敢伙同盗匪劫了蔡家别院,敢在盔甲鲜明的岳霆面前侃侃而谈讲道理,她这样的女孩会被吓坏?
解语迎着大男孩儿关切的目光,微笑说道“没有。”从前不懂,为什么张总觉得自己娇弱,如今似乎有些明白了。大概是这样罢,爱一个人,便会觉得她很弱小,处处需要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