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宁侯太过溺爱,张素来不务正业的,只在上直卫挂个名,从没好生当过差。近来他去了府军前卫,听说倒还勤谨。”这是工作情况汇报。
“张生母早逝,自十岁起他便一个人住在当阳道。因无人管束,时常出门至陕地游学,也说得上见多识广。自今年春天起常住京城,没再出过远门。如今他邻舍是安家,住着安瓒的夫人谭氏,和一双儿女。张和安家近邻之间,相处甚是融洽。”这是生活情况汇报。
秦王沉吟片刻,简短问道“安瓒有一双儿女?”胡大夫恭敬回道“是,当阳道家中住着夫人和一儿一女。幼子汝绍年方四五岁,还未开蒙;女儿解语已十六七岁,出落得十分标致。”
“安瓒出身寒门,好容易才考中科举做了官,如何舍得就此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必是不甘心的。”秦王缓缓说道“如此,便有机可乘。”不只安瓒,便是他的夫人、儿女,难道愿意从此隐入深山,不为人知?他们已沦落至这步境地,倒不如反了,或许还有生机。
“王爷英明!”胡大夫拍着马屁,“安家只出安瓒一个有出息的,他如何能不恋栈?况且他有妻有女,幼子尚小,于情于理定是抛舍不下的。”跟着英明有为的王爷,为自己搏个出身不说,更可封妻荫子,惠及家人。
“百花山悯慈寺,派人去好生看着。”议定数项事务,最后秦王这般吩咐道。胡大夫连连答应,俯身退了出来。当即拣派人手,去了悯慈寺。
悯慈寺。
“要打出去打,这里可是佛门清净之地。”解语也不看你瞪我我瞪你的岳霆张兄弟二人,依旧欣赏着梅林中如胭脂一般红艳艳的梅花,清清脆脆说道。
岳霆极力压下怒火,低声问道“无忌,那两名锦衣卫到哪里去了?安大人到哪里去了?快把人交出来。”这时候迷途知返,还能想法子弥描补描补。钦命要犯如何能由得你随意劫去,无忌真是不知道轻重。
岳霆不知道的是,解语根本不愿杀人,不愿节外生枝。那两名锦衣卫如今正在回京城的路上。他们上了官道便被人用绊马索设计了,掉到地上便被四五名精壮汉子麻利的打昏,捆了,塞住嘴,带到一处荒凉僻静之地。等到他们醒过来,身边所有的物事都还在,连马匹也拴在一旁。只是安瓒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土堆,一个新坟,上面一个小小石碑,写着“安瓒之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