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很宽大,生着壁火,进到屋中一股暖意便扑面而来,“真暖和。”解语拍拍已经快冻僵的脸蛋,快活的嚷嚷道。张替她取下斗蓬挂起来,然后老老实实站在一边,冲窗户的方向行了礼,“安伯父”。解语抬头,安瓒站在窗边,正一脸不赞成的看着自己。
“爹爹,您醒了?”解语硬着头皮走了过去,陪笑行礼问候。安瓒上上下下打量她一遍,又盯着张看了半天,二人被看得头皮发麻,都不敢开口说话。
“有没有受伤?”安瓒终是放心不下,慢慢问道。解语这才明白他盯着自己和大胡子是看什么,忙笑吟吟说道“没有!爹爹,我们没有一个人受伤!”平平安安的就把人救出来了。
“不只我们没受伤,连锦衣卫的人也没受伤。”解语半是报喜半是邀功,把昨晚以后发生的事从头至尾原原本本想了一遍,“爹爹,我可是一个人都没杀,一个人都没伤。还有,一个人也没连累!”
“还有,我跟娘亲只说了要陪您一起去西北驿。她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担惊受怕的。”如果告诉谭瑛实情,她会是什么反应?解语很难想像。
壁火烧得很旺,解语觉得暖融融的,脸色也红润起来。安瓒看看解语脸色尚好,张也毫发无伤,缓缓说道“如此甚好。解语,无忌,是爹爹连累你们了。”寒冬腊月的不能在家中安坐,要跑出来和锦衣卫周旋一番救出自己。这次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又是江湖人士又是寺庙主持的,托了多少人情?两个孩子不知为难成什么样。
“不连累!不连累!”张见安瓒没像岳霆似的搬出一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没像岳霆似的训人,很是高兴,“这有什么,安伯父您客气了,这是我们份内之事。”只是解语不许我狠狠揍那帮该死的锦衣卫,真是不过瘾。
解语抿嘴笑道“爹爹跟我生分了,说这般客气的话。”安瓒微笑,“岂止跟解语生分了,若再见到汝绍,怕会更生分。”幼子才四五岁,这大半年没见亲爹,不知还认不认得。
解语彻底放心了。成了,不必担心老爹会板着脸训斥一番忠君爱国,不必但心老爹慷慨激昂的“君命难违”!然后犯了倔定要去西北驿流放。过关了,没事了,解语笑咪咪走到墙上挂着的一幅美女图边,“爹爹,您看这儿。”掀起美女图,下面露出一个机关,解语轻轻一扭,一扇门应声而开。
“这是一间暗室,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暂时躲避。出了暗室还有小道通到后山。”解语一一指明了,安瓒默默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