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夫人握着傅解意的小手不放,殷切说着岳家的种种好处,傅解意直想冲口而出,“韩国公府世子岂不是更好?”只不过吴家还没有遣媒过来,只好先隐忍不发。要说起来也真是的,吴家怎么还没来提亲呢?傅解意温柔的笑着,心事却一点一点沉重了。
“父亲快要凯旋回京了,”傅解意笑盈盈说道“娘亲还是快想想,怎么迎接父亲吧。”别琢磨我了。傅深和傅子沐在宣府击退蒙古骑兵,俘获马匹三千余匹,捷报传来,龙颜大悦。天朝一向最缺战马,屡屡要花重金至塞外买,还常常买不到手。这下子俘获过来三千余匹,真是振奋人心之事。
鲁夫人少女时代本是暗中爱慕傅深,才会不顾一切嫁到六安侯府。婚后一年又一年的分离、刁难、折磨,昔日的少女梦想早已成为水中月镜中花,鲁夫人对傅深也不甚在意了,只点头说道“好在这回是打了胜仗。”
傅深因“剿匪不力”被就地解职押送回京之时,鲁夫人对他颇有怨言“连个土匪都打不过!”害得自己都不好意思出门。到后来傅深暗中回京助秦王夺宫,新皇登基后又奔赴宣府抵御蒙古人,鲁夫人才算扬眉吐气了,老亲旧戚人家也好,朝中新贵之家也好,不管到了哪儿,她都是谈笑风生。
母女二人又说了些家常,方散了。鲁夫人少不得要打点家中诸般事务,准备迎接当家侯爷凯旋归来。
第二天安瓒又上了一道辞呈,又被皇帝驳回了。这本来也是惯例,众人都没有放在心上。哪有阁臣请辞一回两回便准了的?除非是君臣已经撕破脸,否则总要拘留一番,尽个面子情。
皇帝召安瓒至勤政殿,温和说道“卿本是重臣能员,国家百废待兴之际,怎忍抛下黎民百姓,独享安乐?卿之旧疾,朕遣御医过府诊治,卿好生调养。请辞之事,不必再提。”有病治病,辞职不干可不行。安瓒为人厚道,忠心耿耿,这样臣子用着放心。
安瓒顿了顿,提出请假,“臣女文定之礼”。皇帝依旧不许,“六安侯凯旋在即,朝事繁多。卿家事且放一放,待六安侯回京之后,再行告假不迟。”安瓒身子颤了颤,等傅深回来?
“卿只此一女,婚事自然要慎重、隆重。”皇帝声音很温和,“何必如此匆匆忙忙?待朝中事务已了,从容办理即可。”婚姻是结两姓之好,自然要两相情愿。“强扭的瓜不甜”,不管哪个男人娶了媳妇回家都是要好好过日子的,勉强有何意趣。
安瓒无奈,顿首退出。晚上回到家跟谭瑛说了,谭瑛红了眼圈,“他傅家有一大家人呢,哪敢得罪皇上?我解语不能被他耽误了……”哽咽起来。安瓒宽慰她“你放心。一则,皇上是明君,不会强人所难;二则,傅侯爷疼爱解语,必会为她着想。无忌和解语都是好孩子,都是有福气的,必定会顺顺当当成亲的,你放心。”
今年春天对于新朝廷来说真是喜报频传:边境都打了胜仗,匪患日息,各地风调雨顺,政务有条不紊。春日里六安侯和靖宁侯一前一后回了京,六安侯带回京的是三千多匹蒙古战马,靖宁侯带回京的是西京出现的祥瑞,一头浑身雪白、模样神俊之极的白狮子。战马也好,白狮子也好,都让百姓振奋,让朝臣心喜,让皇帝龙颜大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