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定定看着她。一定是自己说得有道理!二姨娘心中一乐,继续说道“顺天府尹不是叫胡则刚么?他的二房太太的娘家侄子和子涛一个同窗有过数面之交……”二姨娘越说越兴奋,若是自己能把解语弄回来,再让侯爷回家,岂不是大功一件?太夫人该如何奖赏呢,会不会给个铺子?
太夫人迎面啐了她一口,“呸!让我傅家经官动府去要流落在外的孙女,嫌傅家丢人丢得还不够么?快快滚了出去!”太夫人真是怒不可遏了,竟然是要解语回来了,傅深才肯回来?老娘居然比不上一个丫头片子重要?辛辛苦苦养大儿子做什么,这忘恩负义的东西。
二姨娘遮着粉面,狼狈跑了出去。这死老太婆!二姨娘出了院门,狠狠啐了一口,“呸!”你当自己是谁?不过是个老厌物罢了!若不是看着你有不少私房,有好几个兴旺的铺子,我理你?我才懒得理你!二姨娘拿帕子擦拭干净面孔,怒气冲冲回了自己院子。
太夫人当晚命人送了两样吃食到别院,“是太夫人亲手做的,说侯爷幼时最是爱吃。”太夫人这番心血没有白费,傅深看着面前“太夫人亲手做的”窝丝糖和桂花糕,伸手抹起眼泪。“母亲,儿子不孝!”傅深恨不得立刻回到太夫人身边叩头请罪,哭泣忏悔。
可是,若太夫人执意要解语回傅家承欢膝下?傅深本是迈出去了一条腿,又退了回来。再三思量,他拨脚去了安家,跟解语商量,“解语啊,你祖母很想念你,解语跟爹一起看望她老人家?”解语伶牙利齿的,到时好生劝解太夫人,让她息了认回解语的念头便是。
“休想!”解语翻了脸。本来她这阵子对傅深还是和和气气的,这会儿可是真生气了,“娘亲刚怀上我,她便想方设法置娘亲于死地,您还让我去看望她?不去!”解语干干脆脆说道。
傅深咳嗽一声,背着手说道“解语啊,你祖母一定是有苦衷的……”话没说完,傅深抬头看见解语清澄的目光,仿佛洞悉一切内情似的,讪讪的说不下去了。唉,凡事有一利总有一弊,女儿太聪明了也不好,不易糊弄。解语若是个笨孩子,被亲生父亲三言两语哄住,回去和祖母抱头痛哭一场,合家团聚,岂不是皆大欢喜?
傅深避开解语的目光,顾左右而言他,拿过一个紫檀木首饰盒子放到解语身侧的案几上,“原是你娘亲的,如今自是给了你。”见解语面有怒色,不肯打开首饰盒子,傅深长叹道“解语,爹知道你委屈,可你祖母她,实在是不容易啊。罢了,往后爹再不说让你回去的话,可好?”
解语忿忿说道“您若再说这种话,我便不理您了!”傅深苦笑,“我解语是好孩子,只是跟祖母没缘份,爹认了,往后不说了。”解语脸色稍霁,傅深忙说道“快看看,这些首饰喜不喜欢?若不喜欢,爹命人去改样子。”
解语随手去拿首饰盒子,咦,拿不动?细看看,深紫黑的檀木上呈现出缎子般的光泽,寸檀寸金,光这首饰盒子便价值不匪了。轻轻打开盒子,解语顿时眼花缭乱。黄澄澄的金子,火红耀眼的红宝石,晶莹剔透的绿翡翠……
“下面还有。”傅深提醒道。他伸手抽出下面的一层,又是一堆黄白之物出现在解语面前。“娘亲很阔气啊。”解语赞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