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煜笑了声,“若不是,便有两个字正合你们用——”
“无耻。”
☆、青花端砚
宁逸勉大概怎么也想不到, 姜煜看似温文尔雅, 实则半分情面也不留。
只字不脏, 却将他骂得脸面挂不住。
宁大学士则痛快地舒了一口气,有些话由他来说不合适,未免有欺小之嫌,不论是作为他弟弟的宁逸勉, 还是侄女宁婧,只要在宁家嚎一嗓子,老夫人以及族老都是要指责他的。
在他们眼里,宁大学士退一步,补偿宁逸勉、给宁婧说亲,都是小事一桩,不值当闹这么难看。
但宁大学士性子倔, 成亲之后便没有回本家过日子,自然也不肯吃这个哑巴亏。
“二弟, 你还有何话要说?”
宁逸勉强撑道,“这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 如何能信?”
姜煜语气轻松,“证据自然是有的,人证物证俱全,若你不嫌难看, 我们也可以去一趟京兆府。”
宁逸勉一听“京兆府”,噎住一般说不出话,面色十分难看。宁婧也着急了, 连忙拉住宁逸勉的袖角,不住地摇头。
“看来你愿意息事宁人了?”
宁婧听见可以不用去京兆府,又施力扯了扯宁逸勉袖口,宁逸勉只好点了头。
姜煜笑道,“简单,我们不为难你。一是向姒儿妹妹好生道歉,二是还了那八十两银子。亲兄弟也明算账,你不会装糊涂吧?”
宁逸勉从怀里掏出一百两银票,往地上一丢,“谁缺这八十两银子了?这是一百两,捡起来吧。”
姜煜看着脚边的银票,笑容危险起来,“给得不情不愿,看来心有不甘?那还是去一趟京兆府,才能还你一个‘公道’。”
宁逸勉还没有动作,宁婧先一步扑到地上,“我捡,我捡!不要去京兆府!”
动作过猛,帏帽磕到姜煜腿上,随之掀落在地,露出那张红肿的脸,两只眼睛挤成细缝,仿佛胖了百八十斤。
狼狈到宁逸勉都不忍看。
“快起来,婧儿。”宁逸勉拉她起来,宁婧却捧好了银票,小心翼翼朝姜煜递过去。
面对这张凄惨的脸,姜煜没有半分动容,眉头都没有动一下,接过银票后对宁逸勉喟叹一声,“若是一开始便好生地递过来,哪里还会有这一出?所谓有因必有果,平日里还是要给晚辈积点德。”
宁逸勉算是看明白了,什么翩翩君子,他这副冷硬心肠,哪里像二十出头的朝廷新贵?分明和摸爬滚打十数年的老油子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