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推门而入,太子妃正躺在床榻上,闻声侧头看来,笑意温柔,“殿下,你来了。不是母后身子有恙,留你宿在宫中么?”
“我放心不下你。”太子说着,走至榻边坐下,拉着太子妃的手,“是我对不住你……我对不住你……”
说着以手遮眼,一国储君难得露出了脆弱模样。
太子妃轻柔地将手搭在太子肘弯上,“殿下身份尊贵,能敬我爱我,鸢儿已经知足了。”
太子轻叹一声,放下手来,看着太子妃道,“鸢儿,你恨婉宜么?”
太子妃一愣。
她心知三公主对太子那点畸形的爱恋与执念,也知道三公主害她流产并非不小心,而是早有图谋,心里怎么可能不恨她?太子妃从小到大谨守家训,一直是为人称道的贤妻良母,这样最是温柔和善的人,可也克制不了心底对三公主的恨意。
她从未这般恨一个人。
然而,念及太子待她尊重多过于喜爱,念及三公主还在襁褓之中时太子便宠爱有加,太子妃咬着牙根,强笑道,“鸢儿……不恨她。”
太子的目光温温地落在她面上,看了她许久,而后笑叹,“鸢儿,你不适合撒谎。”
他站起身来,烛光映照下,太子的眼里亮着星星点点的光,“婉宜是被我宠坏的,该由我来终结这一切。”
……
翌日一早,宁姒觉得有些热,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见自己被姜煜牢牢扣在怀里,丝毫动弹不得。
“阿煜哥哥?”
宁姒拱了拱身子,闹得姜煜眉心微蹙,而后凑过来啄了啄宁姒的脸颊,“再睡会儿,乖。”
宁姒顿时身子一软,乖乖地躺着不动了。目光落向窗外,只见外头天蒙蒙亮,时辰还早。她也是昨晚睡得太早,这才没了睡意。
偏过头来看姜煜,他生得美貌,却叫人生不出狎、昵的心思,而今睡颜安宁、神情柔软,那股子不可亵、玩的气质也淡去了。
宁姒悄悄勾起唇角,轻轻一吹,姜煜的鬓发微动。再仰起头来吹气,吹得他眼睫颤颤。
宁姒喉咙里溢出咯咯两声,而后慢慢扭了扭身子,换了个舒适的姿势,俯身亲了亲他的唇角。
此时姜煜撩起了眼皮看她,眼里有些睡意未褪的朦胧。
宁姒一慌,躬身往后挪,却被姜煜一个翻身压在了底下,“大清早的闹人,顽皮。”他的嗓音也不似平日里清朗,低沉一些,也更柔和一些。
姜煜将她的手压在榻上,而后轻轻地穿过指缝,与她十指相扣。
宁姒挣了挣,却觉得姜煜这样看着清瘦的人,分量却十足地沉。
“怕了?”姜煜轻笑着俯身,亲了亲她微颤的眼睫。
“不是……”宁姒顶了顶身子,“我觉得有些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