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法掌控自己的感觉实在太过陌生,以致令他失措地抬眼望她,像在求助。
她眨了眨眼,眼光慧黠,显然是没有弄清楚状况。
他静了半晌,声音沙哑得可怕:“我们回去吧。”
她的手指攥紧了桌角,仰头盯着他,白皙的颈部露出一条撩人的弧线,似笑非笑道:“我不想回去。”
他低头,双臂撑在她的头两侧,目光逡巡在她的脸。吹弹可破的肌肤上还有浅浅的绒毛,湿润的唇瓣被一行贝齿轻轻地咬住了。是个孩子,却又不再像个孩子。
她已是一个女人。
一个能令他心动魂消的女人。
“那就不回去。”他一个字、一个字,极慢地说道。
她轻轻笑起来,“你过去就是睡在这里吗?”
咫尺之距,他凝视着她的笑,“嗯。”
“很冷的吧?”她说,“连一床被子都没有。”
他说:“所以我很少睡。”
她扑哧一笑。她忽然觉得面瘫的师父有了几分幽默感。
“你要何时才放开我?”她笑说。
灯火幽明,她的肌肤是微晕的雪色,发梢泛出清亮的金,眸光深处,一片灿然。他似乎这才发现二人此刻的姿势十分奇特,身躯相抵,呼吸相连,目光相缠……他仓皇地后退了几步,她舒了口气,站直了身子,低头打理衣衫,却打理了很久。
“我要睡床上。”她低着头说,没有看他。
“嗯。”他淡淡地应,也没有看她。
她于是往床边走。这床甚是简陋,无帘无帐,她手脚并用地爬上去,仰躺着,床板发响,后背上硌得慌。
天花板上什么也没有。
“想睡了?”师父问。
她索性闭上眼睛。
师父在这窄小的室内走动了一会,而后停下,她听见他打开箱子,“咔哒”;然后铺开一张草席,“哗啦”;然后一盏一盏地灭掉了壁火,“呼——呼——”
她的世界一分分陷入黑暗。
星光烂漫地探进斗室,伴着萧萧飒飒的后半夜的风。她躺在他的床上,一动也不敢动。
他走去关窗。她这才转了转眼珠,望向他,那个夜色之中单薄的侧影。他却忽然转身,低声:“还冷么?”
他的声音在黑暗之中听来更多一层金属般的冷感,轻轻震动着她的耳膜,刺探入她的心肺。痒,心底里窜出的痒,让她挠也挠不着,只能直挺挺地躺着,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他走过来了,步履徐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