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胸口竟尔频频感到心悸,好像有些东西自己且尚未见上一见,就已经永远消失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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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之后,便是立冬。寒风酸骨,他闭门不出,守着暖炉,却仍是成日里咳嗽不止。这回来时她看见了,便皱了眉。
“本宫让御医再去拿几帖药。”她走到他身前道。
“不必了。”他咳得面泛潮红,落入她眼里,却比往日多了几分人气一般,“在下还有药,待用完了自会去御药房领的。”
“你要随本宫去范国,药得带足。”她道。
他一怔。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她,她面无表情。
“在下……”他犹疑着措辞,“在下怕自己这病,冲撞了殿下和范将军……”
“本宫也会让范将军见一见你。”她道,“不然本宫缘何让你来准备行程?既是你做的安排,旁人也代替不来你。”
“可是……”
她截断他的话:“你是本宫最要紧的人,留你一个人在宫里,本宫不放心。”
这话分明没有别的意思。他是她私下的谋士,名声却已传扬出去,天下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敌意的远比友善的多。别的不说,单就齐国冯皓,恐怕就恨透了他。
可是这话,由她坦然地说来,却平白添了几分诱惑似的。她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中没有分毫的杂质,注视着他时会让他觉得惭愧。他自己从来没有过这么坦率的眼神。
这大约是属于王者的眼神。
因为相信一切都在掌握中,才有底气这么坦率吧?
半晌,他离座行礼,“在下领命。”
徐敛眉安静地看着他。
他却不知,她花了多少个不眠的夜,才终于能在他面前,目不斜视地说完这句话。
第6章 临歧问
十一月朔,徐国公主启程赴范,要赶在正月与范瓒完婚。范国在徐国之西,范国国都繇又在范国西部,车马遥遥,行了半月才终于看见了繇都的轮廓。
“柳先生说,此处距繇只有十五里了,正可以稍事歇息,整顿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