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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嫁 苏眠说 1018 字 7个月前

    她愕然:“我只记得容容是此间老板娘的闺名。”

    一旁的小二忍不住闷笑出声。柳斜桥难得地脸红了,连着咳嗽了几声,直到两人在雅间里坐定,还不肯再说话。

    雅间是由嵌着珠箔的竹帘隔开,江风来去,便听见珠箔交击的清贵而和悦的声响。从窗边望去,一条长河在底下蜿蜒而过,河的两岸俱是炊烟人家,河上桥梁处处,河下小舟停泊,云雾垂落,将眼底万事万物都点染得有些缥缈。

    “岑河是岑都的母亲河,也是徐国的母亲河。”她看着他的神情,微微一笑,“当然它不够大,也不够长,到了冬日里,还会结冰的。”

    “足够了。”他低声道,“岑河贯通徐之南北,一年四季商旅来往河上,是殿下的大功臣。”

    “先生慧眼。我曾说过,都城首要是四通八达;譬若东南边上的梓城,通往岑都的陆路邮驿最快要走五日,而水路只需两日半。”她淡淡地道。

    “少了一倍的时间。”

    “所以徐国十八年前败给莒国的那一场战事,莒国便是在冬日进攻梓城,岑河结冰不通,消息传到岑都时,梓城已然陷落。”她的目光很冷,窗外的风吹起她鬓边的发丝,将她的肌肤吹得剔透。

    他点点头,“原来如此。不过今非昔比,如今莒国已灭,似莒国那样的侯国,殿下也不再放在眼里了吧?”

    她转过头来看着他,许久,开口:“不错。如今我连王爵之国都不再放在眼里了。”

    他的手颤了一下。就在这时,小二在竹帘外吆喝一声:“铁云根——”奉上了一壶清茶。

    “这茶名,总得有些名道吧?”他移开眼光,换了话题。

    她笑了,“你尝了便知晓。”

    他执起茶杯,饮了一口,当即皱起了眉,“好涩。”

    她悠悠然品了一口,“这茶叶极硬,须长久泡在水里才稍微见软,气味苦涩枯涸,却是提神的绝佳好物。”

    “云根乃山上之石,铁云根,是说这茶坚如铁石?”他微挑眉。

    她笑道:“先生是南人,想必喝不惯这样的茶吧?据说这茶喝得多了,人的心肠也会变硬。”

    他的眸光从容,“原来殿下披靡列国,法宝都在此杯中。”

    这话像是投机的称赞,又像是平静的反讽,她静了片刻,轻轻地道:“我总希望这说法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