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回,你当真不必害怕。我将高仲甫推了出去,圣人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来……”
她始终僵硬着身子不回应,他的语气渐渐缠绵地软了下去——
“我宁愿你像上回那样与我吵一架。”说着,他抱住了她,轻轻吮咬她的颈窝,满意地看着她雪白的肌肤上泛起情-欲的绯红,薄薄的下唇咬紧了,一双眼睛里荡漾起水色波光。
他也觉自己好笑,像个随地发情的兽,可此时此刻房栊幽暗灯火昏沉,他想要的女人就在他的怀里一副软化成水的顺从模样,那还有什么理由不要呢?
可是她的声音却自牙关中漫出来:“我再不会与你吵架了。”
他的笑声止住,而后,他抬起了身子,俯视着她。
她仿佛也渐渐找回了神智,容颜里晕开安然的笑来:“殿下还不回么?”
他不解,“你什么意思?”
她微微扬眉,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他,声音微微发涩:“今晚……就算了吧。我身上……不方便。”
段云琅霍地站起了身,双手都攥成了拳头,目光如火死死地盯着她。
她却当真是很疲倦了,浑身乱糟糟的,心也乱糟糟的,揉揉头发叹口气道:“殿下下回来时,也看看日子吧。若记不准,便问问刘垂文。”
“你把我当什么了?”段云琅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她笑笑,闭了眼,忍受着从腹中直窜到胸口的剧烈疼痛,嘴唇被这疼痛牵扯得发白了,却就是没有说话。
信期这羞于启齿的撕心裂肺的疼痛,于她已是老毛病了,他却从不知道。
段云琅再也无法呆下去了。
少年的自尊与虚荣,激情与*,思念与温存……全被她这轻飘飘几句话,碾碎成齑粉。
他转身便走。
纱帘哗啦被掀开,又缓缓地垂落。空荡荡的房间,只有惊醒的鹦鹉还在架子上不知所谓地蹦跳着。她终于又睁开眼,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空气里不曾留下他的一丁点气味,而脑海中只剩了惨淡的回响。
年少莽撞的人啊,不知道欢喜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今日有李美人,来日有赵美人、钱美人,我总不能一一招架过去,你也不可能将她们全都杀光。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
五郎,五郎。我们,毕竟是不相配的。
☆、第41章 清尘浊水(二)
刘垂文自内侍省厨下顺来了一些吃食,便笼着袖在窗下偷身候着reads;盛宠之王女毒妃。本以为陈留王不到天亮不会出来,谁知四更刚到,那门扇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