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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如钩 苏眠说 1022 字 6个月前

但若如此做,他自己做了马前卒,还不要被马蹄子踩死?

    自己二十一岁生辰的那一日,歌舞升平,兵戈陈于殿外,兄弟阋于墙内。

    天下大乱又如何?龙靖博若果真举兵而起,自己才是那个手握兵权的至重之人。高仲甫再如何了不起,也只是个阉人,而淮阳王名为权勾当军国事,手底却不超过三百兵将。

    若是殷画当真将他杀死在麟德殿上,倒也不失为一条奇计。只可惜天下人都盼着他去死,他却偏偏不会死。

    雪花拂落肩头,转瞬洇入布料之中,了无痕迹;只将一丝一缕的寒意,绵绵不绝地送入四肢百骸,仿佛要将他在缓慢中冻僵。

    他从来没有忘记过这种感觉。

    大雪飘飞的延英殿上,孤立无援,满目萧凉。

    在这片皑皑塔林之中,思量杀戮名利之事,是不是一种亵渎?可是他没有法子,他只能如此,这根本就是他所挣扎的世界,而佛门净土,从不曾属于他过。

    想到此处,他无聊地笑笑,转过身,便见到了殷染。

    她站在数座白塔之间,拢紧衣襟,静静地望着他。纤瘦的身形仿佛风吹即去,苍白的脸庞上是一如既往的似笑非笑的神情,眉目之间,宛如凝定了千山万水。

    他的表情迅速回暖,快步走上前,将她的手捂进自己的手掌心里,微微一笑:“等很久了?”

    这话也是试探她方才听见了多少。她轻声道:“不久。”

    可她的手已经是全然冰冷。他心念微动,出声仍是温柔:“抽到什么好签儿?”

    “中下。”

    他好笑地道:“也罢,咱不必信这些个。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我就不信还有什么天注定。”

    他神色轻松,眉目间却难掩疲态,眼底一圈淡淡的青影,生生将一个少年人压老了好几岁。殷染看着看着,渐渐地停下了脚步。

    “朝上出什么事了么?”她问。

    段云琅静了片刻,却道:“为何不问我前日晚上的事?”

    殷染有些莫名地笑了,“你为何一定要我问你?”

    段云琅转头凝注着她,声音低哑:“你问我,我便解释给你听。”

    殷染眉梢一挑,好似赌气般道:“我为何要听你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