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道:“你故意欺负我!”
他莫名其妙地道:“欺负?怎样才算欺负你,你倒说说看?”索性低下头去继续索吻,在她唇齿间呢喃:“这样?”又渐渐吻至她的耳垂,“还是……这样?”话没说完,他已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直笑得放开了她,便侧卧她身边,一双星辰般明亮的眸子毫不躲避地注视着她微绯的脸,抱怨道:“昨夜我都没尽兴。”眼光盈盈,竟有几分温柔之色。
初尝男女情味的少年在这方面有着无穷尽的兴趣,话里不似个帝王,反而好像是个不知餍足的孩子,腆着脸向她讨要。她臊得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由着他将自己翻来覆去了一遭,自己也喘了起来。
“再这样下去,你还没尽兴,我先被你……欺负得没命了。”她抓紧他那月白的素绸衣祍,颠簸之中,她的眼角眉梢尽是花好月圆的风情。
他知道这是他给她的风情。
他将她由女孩变成了女人,每每想到这一点都让他很快乐。
“没命了才好。”他伏在她胸前闷闷地笑,“说明我厉害。”
她精疲力竭,长发被汗水沾乱,星眸微醉,抬手软软地拍了他一下,“当真不去请安?”
他静住,半晌,抬起身子,在她侧边躺下。
她隐约感到自己又扫兴了,竟有些懊恼似的。
“不必去了。”他静静地道,“长乐宫那边早就闹得不可开交,你这会儿去是白惹闲气。”
她全身一震。她自然知道长乐宫是为了什么闹得不可开交,就算说太皇太后专为审案彻夜不眠她都相信。然而这红罗帐摇花影动的白昼似乎是太-安谧了一些,教她满目都是温柔,好像已经躲开了那些纷纷扰扰一般。
他的手掌覆在她身上,她握住,如个依赖人的小孩儿一般一根根仔仔细细地摆弄他修长的手指,口中轻轻地道:“那你……不需去看看?”
“看什么?”他一瞬也不瞬地道。
“看看廷尉里有什么说法,看看朝臣有没有上奏本。”她慢慢叹了口气,那气息好似染上了他苍白的指尖,“总之不该在我的地方耽上这许久,叫天下人看笑话。”
他一笑,“天下人?你我夫妻二人之间,原来还隔了天下人?”
她没有回答。
“你有时啊,聪明得过了头。”顾渊说,语气里并无埋怨,只是略微无奈,“便说昨晚那曲辞吧,你真觉得你郎君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
☆、70
她忽地抬头,“你……”
“朕已下诏,”他淡声,手指在她腰眼上一下下画着圈,惹得她一阵难言的痒,“免了大鸿胪薄宁的职,宗正、奉常、詹事、协律都尉,渎职不敬,统统回家反省。至于那个写曲辞的人——”他的眸光如星幕垂落,“大约太皇太后也在查了。”
她笑了,笑容里却渐渐泛起了泪花的影,“没白费我一番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