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带着薄暖在甘泉宫内长定宫歇了三个晚上,待到郊祀完毕,却忽然决定宿在思陵边安成君旧屋舍,一切从简。
陆容卿守陵之时,曾在这屋舍四周种下许多花草,风雪之中,自然是凋零净尽。顾渊特让聂少君与陆容卿入内来,四人围着暖炉扯了不少闲篇,不似帝王贵胄,反而如寻常百姓一般,两两膝头相碰,十指相扣,眼底眉梢,都流露出无法避忌的留恋。
顾渊抿一口酒,微微笑道:“开春便给你二人办喜事。”
陆容卿羞涩低首,聂少君却是喜形于色:“谢陛下!”
薄暖柔声道:“待表姐忙过了大喜事,我再向表姐讨教弈棋之道。”
陆容卿笑道:“你身边就有个最善弈的,怎来找我呢?”
薄暖挑眉看了一眼顾渊,想起当初与他玩六博却输了个干净,撇了撇嘴,“他不好玩。”
顾渊剑眉微斜,“朕怎么不好玩了?”
“你不让我。”薄暖嗫嚅。
对面两人听了,呆了一呆,而后便大笑起来。聂少君酒后壮胆,拍了拍皇帝的肩膀:“闺房之中,还是让着女人的好!”
顾渊笑得意味深长,“朕何时不是让着你了,阿暖?一向你想怎样就怎样的。”
薄暖越听越臊,再也受不了那边两人的目光,噌地站了起来,“我去歇息了。”
顾渊微微一笑,拉住了她的手,转头对陆容卿道:“今日朕借借安成君的地盘,安成君不介意吧?”
“不介意……”陆容卿还没说完,聂少君已直接利落地道:“微臣告退了!”
顾渊只觉得聂少君实在比屡次搅扰他好事的孙小言可爱了不知多少倍,将手一挥,便让他们都退下了。
“为何不宿在甘泉宫?你就是爱玩。”
顾渊一回头,便见薄暖憔悴的容色间是轻盈的笑意,微挑的长眉下眼波如秋水,一时看得痴怔。
薄暖亦被他望得脸颊轻红,低嗔:“有什么好看。”便要转身去,却被他一把拉住了手,宽大的袍摆在灯火影里盈盈一旋,娇软的身躯便落入了他的怀中。
“自然是你好看。”他柔声道,却避开了她的前一个问题。
她脸上哗地烧了起来。这话听来恁地熟悉,却是他们在圆房的那一夜曾经说过的。一晃两年多了,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却又好像一切都还是一样的。她觉得身子被他箍得不太舒服,挣扎欲起,他却揽着她腰无赖地拉她倒在了席上。她的长发缠在石虎钮镇子上,微微吃痛地叫了一声,想坐起身,他却不耐烦地一袖拂开了那恼人的石镇子,颀长的身躯便压上了她。
“噼啪”一声,灯花轻裂,在朱雀炉堆砌出的飘渺烟云中转瞬即逝地一亮。薄暖安静了下来,此时此刻,她的世界里全是他,他修长的双腿,他坚实的胸膛,他墨玉般乌亮的长发和那一双冷亮的眸。他覆盖了她,炙热的吻恍如天雨般密密地落下,两具疲惫的尘世肉身倏忽便在情-欲的明火中烧了起来,她茫然地迷乱地伸出双手抱紧了他,轻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