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刚才要急着踢昏他,要不要我把仇老六叫醒问个究竟?”夏洛荻道。
乐朗一窒,将笔杆子甩出,冷哼道:“我便是给你又如何?”
夏洛荻抽出一张帕子将白玉笔拾起,只见这白玉笔做工精巧,内外镂空,雕工极其精湛,一时也见不得什么问题。
“大人怕是不晓得什么玉器鉴赏之道,别碰坏了学生的宝贝。”乐朗讥讽道。
他话音刚落,此案从头气到尾的德妃勃然作色:“天子脚下,区区狂生叫嚣什么!秋瓶性命也有你一份。昭美人,你砸了这笔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猫腻,算本宫的!”
李太师不免多看了孙女一眼。
本以为进宫之后能收收脾气,没想到还是这么个火爆性子……
夏洛荻似乎就在等德妃这句话,将笔放在公案上,拿起惊堂木“砰”地一拍。
白玉笔崩解成几片,外面的雕花裂开,露出里面的笔杆内芯。
“取灯来。”
夏洛荻捏起一片,对着光一看,四周围观的人顿时发出惊呼。
“有字!”
原来这白玉笔有机关可旋转的,只要抠开机关,旋转一下,对着光便能看见笔杆上刻满了小字。
换言之,此人的秋闱头名是作弊得来的!
李太师主掌学政,此事一出,就好比在他脸上啪地打了个耳光,当即一拍扶手:“乐生!你好大的狗胆,敢在科场舞弊!”
启明年间以来,科场舞弊者,连其三族在内,终身不得录用。
好在这是秋闱发现得早,若到了春闱这件事才被挖出来,那李太师就必须要辞官告罪了。
其余阁老只知这乐朗是狂,但没想到嚣张到了目无法纪的地步,当即对兰少卿道:“少卿,此人当着即剥夺功名,拿下问罪以正视听!”
继仇老六之后整个公堂二度上火,兰少卿险些放过这乐朗,更是气得头发直掉:“乐朗!本官会将你之事呈明吏部,剥你功名,三族之内不得录用!”
四周目光如刀子一样落在他身上,乐朗怨毒地看了夏洛荻一眼,忽然道:“大人要剥夺学生的功名,莫非要连乐相的官身也一并除了吗?”
在场所有官吏一静,倒教乐朗底气更足。
“乐相乃国之柱石,也属学生三族之内,若治学生的罪,便是乐相也会颜面扫地,还请诸位大人斟酌。”
斟酌?斟酌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