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宗老一句话将常灏堵得无声,便马上换上一副笑脸,对闻人清钟道:“小辈年少不知礼,我等自会教训,还望闻人大人转达陛下见谅……”
闻人清钟笑道:“他多大了?”
“小侯爷今年二十六了。”
“是还年少,祝他六十二的时候能顺利成年。”
此言一出,彼此尴尬,只有常灏的脸色如同猪肝,愤然甩袖而去。
皇帝不在这儿,也不需要过多周旋,闻人清钟对这人的态度不以为意,接着道:“陛下并不会在此盘桓过久,还不知西陵公主当下如何?”
这便是说到正事上来了,常氏宗老道:“西陵公主昨夜略受风寒,需要在江畔别庄调养一夜,明日恐怕尚不得起行。”
闻人清钟目光闪动了一下,道:“我稍后自会向陛下禀告,两国和亲事关重大,我等欲尽快接西陵公主赴魏,还请常侯费心。”
“这个是自然,两国交好的喜事,霞州上下与有荣焉。西陵公主为表歉意,明日愿在宴上为陛下献舞一曲……”
……
过了子时,行馆里熙熙攘攘的内外臣子都各自就寝,封琰谈完事之后回到行馆里,入门便见一群带着常州口音的侍女正围着夏洛荻说笑。
“……贵客说话真有意思,女儿家哪里不爱美。家家户户都供奉这红线娘娘,自然是灵的。我邻家几个姐姐就是因为供奉得好,才得嫁了员外家。”
行馆这厢并没有闲着,常氏显然对这场意外的到来十分重视,一进去便有二十几个侍女伺候,一个个样貌可人……且最值得注意的是,她们手腕上都系着如灵蛇般盘绕的红绳。
封琰靠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敲了敲门框。
围着夏洛荻的侍女们纷纷失色,哗啦啦跪了一地。
“不需伺候,散了吧。”
侍女们见这传闻中的魏主一脸冷漠,也不敢多待,当即退出院外关上了门。
封琰走过去落座:“聊什么这么开心?”
“你先喝口茶,听我慢慢说。”夏洛荻递来一杯茶,露出的腕子上不知何时留下了一道又一道的红痕,还有些香味。
封琰接过她手里的茶杯,放在一边,捉起她的手腕:“这是什么?”
“帮人试口脂,打听打听。”夏洛荻似有所得,拿袖子掩上,道,“这常州境内果不其然也很流行供奉红线娘娘,而且数目不小,听人说常州几乎家家户户都在供奉。”
常州人口近十万户,家家户户都供奉……那别的不说,这红线娘娘的雕像得多大产量?
“我们先前查知,红线娘娘的雕像有致幻之能,因为雕像在死藤水里泡过,按照其教义所定的供奉仪式,需要女子在入睡前供奉念祷,才得显灵……也即是说,睡前闻一闻,正好入睡时幻症发作,遂以为‘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