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再心疼也不能过去,送了水,余下的擦拭抚慰,一应都是世子爷亲自动手,未曾假手于人。
陆珏将人抱到浴间,放在舒适的热水里,她的酒劲儿不仅没过去,反而更加烘得她醉意朦胧,微红的双眼隔着雾气蒙蒙也愈发惹人怜爱。
他瞧得心头微动,俯身凑过去亲了亲她的眼睛,手指温温柔柔地整理好她脸颊边沾上的发丝,轻拍她的背,哄着:“乖,不哭了,不会再痛了……”
但兴许是他太温柔了,胸膛温热宽阔,给人极大地安全感,才导致婉婉又认错了人。
她哭唧唧地望着他半会儿,突然满是委屈的一头扑到他身上,伏在他颈窝里抽抽噎噎地跟他告状:
“爹、爹爹,有坏夫君欺负婉婉……婉婉好痛,婉婉不要他,不要他了,爹爹快把他赶走……”
他的怀抱对她而言就像是一方遮风避雨的港湾,安全、可靠,婉婉潜意识里,一直觉得爹爹就该是那样子的存在。
她就这样子扑过来,双臂挂住他的脖颈,搂得很紧,毫无顾忌地黏在他身上,香香软软地一小团儿。
陆珏一瞬间便察觉了身体的反应,可她是头一回经历这些,哭得那样厉害,身子又弱得像风雨中的娇花儿,怕是承受不住更多雷霆雨露。
他不想肆无忌惮地将她弄坏了,只好兀自平复,克制着将情动又压了下去。
“好了,乖,不哭了……”陆珏轻抚她后背,眉尖轻轻挑起些好整以暇的弧度,边哄着她,边低声问:“那你不想要夫君,又想要谁?”
婉婉埋在他颈窝里蹭了蹭,说出的话有了回应,顿时好像教她抓住了救命稻草,吸了吸鼻子,抽搭搭地跟他说:“要表哥……表哥对婉婉最好了……”
表哥不会欺负她,也不会教她受痛的。
陆珏闻言煞有其事噢了声,低低地笑,又明知故问她:“表哥是谁?”
他将手掌覆在姑娘纤弱的后颈,指腹缓缓摩挲她颈后一颗鲜红的朱砂痣,像是轻捻一朵红梅,雅致又缱绻。
“表哥……表哥是容深……”
婉婉在错综纷乱的记忆里还能找寻到他的名字,实属不易。
但说出他的名字就教她更委屈了,表哥这回怎么都没有来救她,她被人欺负了,都痛坏了,此时此刻好想扑进他怀里哭一场。
可她是一点儿没想起来,明明表哥是容深,夫君也是容深啊。
陆珏眸中笑意忍不住一圈儿一圈儿地漾开,又换着法儿地哄她唤了好几遍他的名字。
嗓音如蜜,声调婉转。
他一时间听不够,可婉婉越说越委屈,又开始哭起来,他才止了逗弄,凑近她耳边亲一亲,予她保证:“乖乖睡一觉,明天睁开眼,就能看见容深了。”
“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