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姜蕴正坐在桌边悠闲修剪盆栽,见太子到了跟前,方才起身福了福身,“殿下今日回来的倒比寻常早些。”
“你今日去了母后处?”
太子在桌边落座,也教她一道坐着,两个人中间隔着一整张桌子,半点都亲近不起来。
姜蕴继续修剪着花枝,若无其事嗯了声,“但怕是又惹了她老人家生气,殿下此来是为劝诫臣妾的吗?”
她没有任何情绪,两个人本就是为了权势而结合,彼此心知肚明,若太子需要她在皇后跟前软和退让一些,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
但太子此来并非为此。
“今日容深的夫人在母后殿外,你看到她中暑了吧,为何当时未曾言声?”
姜蕴手中剪刀一顿,“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妾没听懂,臣妾与她素不相识,为何要多管闲事?”
“闲事?”太子望着姜蕴轻笑了声,“容深与母后之间的事于孤而言不是闲事,于太子妃而言亦不该是闲事。”
他说着稍顿了顿,“兴许姜小姐会对那位小夫人心有芥蒂,但太子妃不该有。”
话到此处已十分明显,姜蕴怎会听不明白。
她从前心仪陆珏、还赠送过画轴的事,旁人兴许不知,但太子是陆珏表兄,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人心的事有什么好分辨的,分辨不清,也没有必要。
姜蕴将手中的剪刀放下,看着太子道:“殿下会觉得我对陆小夫人有私心,难道不是因为殿下自己心有牵挂,才觉得旁人便都是这般放不下?”
前些日子擂台上霍小侯爷给陆大小姐当众赠长弓,当晚太子便生生在书房静坐了一整夜直到天亮,姜蕴分明都看在眼里。
二人相对而坐,室内一时静默。
太子并没有生气、恼羞成怒,他本性便就是温和的,他的太子妃说的也是事实。
“兴许的确是孤以己度人,但你我如今已同在一条船上,既然都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凡事还是勿要掺杂私心的好。”
姜蕴当然懂靖安侯府、陆珏对太子的重要性,淡淡地颔首,“臣妾谨记。”
太子走后,姜蕴唤来身边的大宫女,亦是相同的吩咐,“靖安侯世子夫人今日中了暑气,你带着东西走一趟,替本宫去瞧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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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园中。
婉婉回来便吩咐临月去传了个医师,结果医师来了,她只让医师给云茵瞧,自己揣着手郑重其事地说自己没事,不用人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