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说着,婉婉的眼神儿却已经虚虚地隔着车门,往外头瞥了眼。
陆雯心知肚明,难得认认真真红了脸,“你不都看到了,若是没有宫里那遭事,兴许赐婚都已下来,但看现在,估摸着要等到明年开春儿了。”
“宁昭仪那事?”
陆雯难掩愁容地点头,“你走后过了大半月宫里才传出丧事,姑姑因为她,凤仪宫闭门谢客,我娘先前递牌子都被驳了回来。”
靖安侯府如今的处境,宫里皇后被禁凤仪宫,宫外陆珏在南地处置盐务与钟家旧事,堪称内忧外患。
外头人人都在观望,就等皇帝究竟会如何处置。
婉婉在盛京几年,也算见惯了那些墙头草一般的追捧或贬低,倒比陆雯要看得开些。
她握了握陆雯的手,“放心吧,盛京里有侯爷和霍小侯爷坐镇,灵州那边有夫君,定然都会有惊无险度过的。”
说起这遭,陆雯心里其实有些感慨,没好意思同婉婉说。
靖安侯府接连出事,她原本找到霍宴,跟他说:“如今这样的境况,若有什么意外,我不想连累你家,你我二人还是先划清界限好了。”
可谁知霍宴听着只混不吝一笑,抬手就狠狠敲了下她的头。
“你脑子里究竟进了几斤水,我好歹也是堂堂建兴侯,跟你家联姻不是为了攀附你家,你家低谷,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想趁机甩开我,你想得美。”
陆雯当时就觉得,嫁了这男人,倒也不亏半分。
这厢婉婉回了侯府,淳如馆一切照旧。
她先教云茵派人去给程氏和老夫人都报了平安,时辰已晚,便只等明早请安再露面,又去书房写了两封信笺,分别给哥哥和夫君。
那两个男人碰在一起,莫名便格外计较。
明明都是往盛京的信,问她最近好不好,他们两个人却从来都是分开寄,是以累得婉婉的回信,也得一式两份,分开给他们回才行。
那边长言回府后,便自顾去了陆进廉的集贤堂一趟,料到不久定会有风波。
只没想到那样快。
翌日午间,婉婉才从浮玉居回来倒在软榻上休憩时,淳如馆外院忽然响起陆淇的哭喊声,哭求着说想要见她。
婉婉被从梦中吵醒。
教云茵出去看的功夫,她在屋里已隐约听见了陆淇究竟在喊些什么。
“三嫂,以前是我做的不对,你别和我计较……这回我娘她也是真的知道错了,往后绝不敢再有不轨的心思,求你去同爹爹说不要送我娘走,在外头那庄子里她活不下去的,我求你了……”
婉婉听得不明所以,朝外唤了声,很快云茵回来,还一并带来了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