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帜坐在灯下,低头翻看面前的卷宗。
一名小伙者佝着腰走过来,低声禀告高帜,说掌刑千户官颜龙飞来了。
高帜颔首,示意小伙者快请。
不多时,自值房外走进来一名身材高大,头戴漆纱大帽,身穿青绿锦绣直身袍的男子。
颜龙飞进屋后,摘下头顶大帽,露出一张刚毅的脸。他对着高帜一躬身,行了一个礼:“督公。”
不等高帜开口,颜龙飞自怀里摸出来一本卷宗,恭恭敬敬地送至高帜的面前。
“这是今天下午属下得督公令后,搜集来的,有关岳阳城仇尚志和他儿子仇辉的材料,请督公过目。”
高帜点点头,接过颜龙飞送过来的卷宗,选其中的几处仔细读了读,便开口问他:“你说,仇辉于永昌十五年回到岳阳城老家安心养病,无人得识,又于永昌十七年离开岳阳城前往京城,寻名医圣手李存风治病……”
颜龙飞低头,一边听高帜说,一边在心底暗自揣摩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特意提出这些问题,可能会是基于何种考虑?
高帜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说这么大一活人,还只是一个十四五的少年,怎么可能做到呆在岳阳城两年,而不被任何一个人看见的?”
颜龙飞了然,垂首低眉回禀高帜:“就这段时间的情况,属下也觉得有异,已经差了柏舟带人前往岳阳城细查。”
高帜颔首,觉得颜龙飞此种安排妥帖。
“很好!”高帜合上了手里的卷宗,面带微笑地看向自己的这位得力助手,“对仇辉于永昌十五年至永昌十七年间的情况,龙飞有什么想法么?”
颜龙飞抬头看高帜,摇摇头:“办案讲究个证据,目前属下手上没有证据,不敢乱讲。”
高帜仰天大笑,“没事,本官准你乱讲这一次!”
颜龙飞踯躅,沉吟了片刻,才再度开口:“属下以为,仇辉的这种状态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是于这两年间,仇辉的身体状况实在太差,极少露面,能见到他的人寥寥无几,故而仇辉留下来的行动痕迹也就极少了。行动痕迹虽少,却并不是没有,所以我们派柏舟去找,是一定可以找得出来的。至于这第二种情况嘛……”
颜龙飞顿了顿,“第二种情况便是,于这两年间,仇辉的确踪迹全无。”
高帜挑眉看向颜龙飞,眼里闪动奇异的光,“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