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减缓田义会的进攻速度,给驰援京师的援军更多时间的方法,便只有朱校桓自己奋起反抗了。
于是,被逼上绝路的朱校桓开始在皇城里寻找最合适带兵上阵的猛将,以拖延田义会进攻的步伐。
很容易地,朱校桓就想到了曾经的西路军猛将,自己的二哥,祁王爷朱校堂。
年近六旬的朱校堂被迫重新披上战袍,接过朱校桓手中诚意满满的斧钺,挎上大刀,跃上战马,再度率兵出城,迎战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田义会乱军。
朱校堂年纪大了,再独自上战场实在不合适,为了可以多一个人照顾他,八世子朱耀祺便跟着朱校堂一起出城作战。
朱耀祺只有十九岁,尚未加冠。眼看家中最老的王爷和最小的儿子都得一起出城替皇帝卖命,祁王妃真真是心如刀绞。
哪怕皇帝自己就有五个成年的儿子,也得要首先把祁王府的儿子消耗了再说。
临开拔的时候,祁王妃抱紧金盔重甲的朱耀祺,哭成了泪人儿。
朱弦站在一旁,眼望着自己的兄弟,也泪眼婆娑。
“母亲勿忧,孩儿一定会照顾好父亲的。”朱耀祺还出声安慰祁王妃。
祁王妃听言,抬头看了看说话的朱耀祺,哭得更大声了。
朱弦恻然,帮祁王妃提醒那朱耀祺:“八世子也要照顾好你自己,不光是王爷,你自己,也一定要全乎的,囫囵个地回来!”
朱耀祺听了朱弦的话,眼圈有点红。他点头对朱弦称是,保证自己和父亲都一定会好手好脚地回来,不会被伤到一根汗毛,要母亲和姐姐把心放进肚子里。
祁王妃难过到说不出话来,朱弦心里也不好受。
因为朱校堂自己饱受了被人当枪使的气,对自己的儿子,自然不愿意他再重复走自己的路。所以朱耀祺念书多,除了会骑马打几只小兽,真正可以上战场的枪法刀法,几乎都没有怎么接触过。
耳畔回响着祁王妃的哭泣声,朱弦看着朱耀祺脸上那分明的稚气,心底哀伤奔涌,也快要嚎出声来。
可是她咬牙生生忍住了,房间里已经有了一个伤心人了,她不能再加码,万一大家都一起崩溃了,眼下这个仗还打不打了?
朱弦想起自己那个消失多日的夫君,仇辉。
早知道那厮要跑路,刚从蓟门回祁王府那晚朱弦就非得要留住了他,那样万一有什么火烧眉毛的事,还可以有个缓冲地带逼他一逼。
如果这一次,父亲和弟弟都发生了意外,朱弦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