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的男女大防,其实没那么厉害。
只要不是闹出丑事坏了体统,未婚的男女是可以碰面交际的。
偏星河为人最谨慎规矩,要不然以她的这个姿色,方圆百里闻名的,早传出什么奇怪的话。
就算有心要引高佑堂,也从来的不假以颜色,如今高佑堂已然为她神魂颠倒,但却连她的手指都没碰过。
今日竟公然将袄子给了小道士,那可还是攒了好久的棉花新做的,平时都舍不得穿。
平儿觉着,这绝对不是自己的姑娘突然间善心大发了。
“鬼精灵!”星河揪着被子角,只露出一个头在外面,看起来像是个极美的三角粽:“偏你就留意这些了。”
平儿本要去给她弄水,见状凑过来:“到底想怎么样?总不会……是看上他了吧?”
星河皱眉:“你再开这种玩笑,就给我自打嘴巴。”
平儿不敢过分,吐了吐舌道:“好好好,那到底告诉我一声,我也知道该怎么做呢。”
星河说道:“你先去弄水来,洗过了再细细地跟你说。”
洗漱过后,又泡了脚,星河身上果然又暖了不少。
平儿本是在外间的,近来天冷,两个人就一个炕上睡,平儿卧在星河的脚边上。
星河有个毛病,每到了冬天,手脚便其凉如冰,尤其是这屋里没有火炉,有时候冻得夜晚睡不着,牙齿咯咯地打颤。
平儿便窝在她的脚底,将她的双脚抱在怀中,这才好过了些。
爬到炕上,平儿才把她的脚抱住,星河轻轻地踢了她两下:“我不冷了,你过来我告诉你。”
平儿忙又爬过来,靠在她身旁问:“什么?”
星河道:“先前外公醉得那样,那小道长刺了几下,就睡得安稳了。你记不记得,之前那个给外婆看诊的大夫说,要找针灸高明的人?”
平儿的眼睛一亮:“啊!亏得姑娘记得,姑娘是说,这小道长的针灸必然高明?”
星河道:“他必然有些能耐,我本来觉着我能好,只是他瞎猫碰到死耗子,毕竟他是这样的小……现在看来是人不可貌相。可巧他们在韦家要留六天,如果他会针灸,能对外婆有好处,岂不是吕祖爷爷显灵?才有这样的造化?”
平儿给她点透,乐不可支,像是小耗子似的嘻嘻地笑了两声:“果然不愧是姑娘,想的真周到……我看着小道长确实厉害,而且如果他能为老太太针灸,还不用花钱……”
星河也一乐,却轻轻地捶了她一下:“坏丫头,总想占人便宜。”
平儿故意地笑道:“是是是,是我坏,是我想占人便宜。就怕……那小道长不肯给人占。”
星河敛了笑,倒也有些忧心,毕竟今儿临去李绝并没说定。
平儿却又恍然大悟:“怪道姑娘把那舍不得穿的夹袄都送了他?我看啊,这事儿必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