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急,没事,”小道士含糊的,本来就低沉的嗓音此刻更加沉浑几分:“我……我的体质是这样的,不适合喝那些人参汤,容易……上火。”
星河跟平儿稍微安了心。
平儿惊笑:“是上火呀,怪不得先前你不肯喝那汤。我去打水来洗洗。”
“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星河也有些后悔逼他喝那个:“只以为补一补,身子会好的快些嘛。”
“我本来就无碍,身子……也好着呢,又不是虚到要补。”小道士仿佛有点委屈。
“你受过伤流过血,”星河也抱怨,只是看着他口鼻跟手上都红红的,更加心疼,便掏出帕子来给他擦:“本来是补血的,这下子又流了这么多血,不知道哪头合适了。你也是的,人参那么好的东西怎么就……”
李绝无奈地看着她,想笑又忍住。
平儿打了水进来,李绝把星河的帕子拿来,一并浸湿了洗干净,幸亏那鼻血过了会儿就止住了。
正洗着,外头门上突然响了响,有人来了。
第18章 流水虽有意
彤云数点,横亘于天际,像是宣纸上几点经年的淡墨褪了颜色。
旧时堂。
甘管事抱着一个锦缎包袱上了楼,直奔右手临街的一间房。
轻轻地在门扇上敲了两下,听到无声,这才推门进内。
进门的瞬间,那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的脸上便露出一种很熨帖的乐呵呵的笑:“二爷。您瞧我得了什么好东西。”
庾约坐在靠窗的小桌几后,正透过半开的窗户望着外头白描画似的街市跟屋宇,以及街头那零零散散走过的渺微的行人,缓缓而行的车马。
直到甘管事出声,他才慢慢回了头,目光落在甘泉放在桌上的那个方形的不大的缎布遮着的东西上。
看着那东西的形状,庾约的眉峰有皱蹙的意思,却又堪堪停下。
甘管事最了解他,所以并没着急去掀开那遮盖的缎布:“爷保准猜不到这是什么。”脸上挂着贴心的笑,眼睛却有几分期盼地望着庾二爷。
庾约那金石似的清冷声音淡淡响起:“是那丫头送回来了?”
他有几分不高兴了,虽然不明显。
甘管事眼中的笑却更深了些,这次他俯身把缎子掀开。
果然,底下是一个描金黑漆的檀木匣子,正是先前送给星河的。
庾约早有所料,便轻轻地哼了声。
不料甘管事却把那匣子打开了,里头空空如也,他笑吟吟地盯着庾约清冷带恼的脸色:“您再猜。”
庾二爷眉峰一挑,有点意外地望着那空荡荡的匣子。
最重要的东西不在,总不能是星河留下了东西,把这匣子扔了吧?
甘泉是一副看好戏似的促狭眼神,他笃定地,跟打赌似的:“这次,二爷指定猜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