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刚才对着平儿,还坚决地否认过,觉着李绝不会“凶性大发”。
而李绝脸上是一副受了冤枉般的表情,两只凤眼清澈无辜地望着她:“难道姐姐真以为,我是见人就杀的魔头吗?”
既然他已经听见了,且挑开了说,星河也不能再避讳。
小罗浮山上他那暴戾狠辣的行凶场面,简直刻在她心底,是挥之不去的阴影了。
她毕竟是个弱质少女,从小到大连死人都没见过几个,何况是看见那副场景。
之前不晓得所谓“魔头”是什么样子的,现在才知道……
原来魔头也可以眉目如画,唇红齿白,而且干了坏事还一脸无邪。
她忍不住低低道:“那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说了这句,星河心里突然忐忑,这会儿是不是不该说这些,万一激怒了他呢?
可不能干以卵击石的事,于是她赶紧亡羊补牢地补充了一句:“当然,你要并没滥杀无辜,那也……也不错。”声音越来越低。
李绝看出她神情的瞬间转换,他想笑,却又低下头隐去那点笑意。
“我本来不想给姐姐知道那些脏事,既然你觉着我是坏人,那,能不能给我这个坏人一个机会,让我解释解释呢?”
“又解释什么?”星河总是不敢跟他目光相对,心里所想的都是该怎么不露痕迹、不惹他生气的叫他赶紧离开。
“当然是……”李绝道:“我为什么杀了那两个人。”
“杀了”,这个词窜入星河的耳中,她简直想把耳朵捂住了。
星河心里乱糟糟地,支吾道:“你愿意说,也成。不过……不过你不该又跑到我的房中来,这儿不比县城外公家里人少,人多眼杂的。”
李绝的眼神暗了暗:“我若不来,又怎能听见姐姐的真心话?姐姐宁肯我一直误会你想着攀龙附凤,也不肯让我真相?”
星河心里一酸,忙把头转开。
李绝肩头微沉:“姐姐要不要坐下?你这样,我觉着自己十恶不赦。”
星河轻轻一咬下唇:“你说归说,不许……妄动。”
李绝笑了声:“在冯家的时候,我每夜前去,可冒犯过姐姐吗?”
星河长睫掀动,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却又垂眸在桌子对面坐了。
李绝一掣道袍,也跟着落座。
顷刻,李绝手扶着腮,若有所思地:“我的身世,曾告诉过姐姐一两句,你还记得吗?”
星河怎么会不记得,他说的话,她几乎都记在心里。
轻声道:“你那时候说,你是小时候犯了什么大错,才出家的……”
李绝道:“是,其实我的身世是有些特殊的,不知是我犯下那错的原因,还是为了别的什么缘故,从我四岁离家后,时不时地,身边儿就会有想要取我性命的杀手。”
星河差点又站起来:“什么?”
杀手这种词,距离她太远了,听天书一样不真切,而跟这词带来的震撼同时出现的,还有对于小道士的担忧。